“……”庄义公脸色忧怆，“我怎么会愿意那样呢？”

“那允烈就不管了吗？”听到他的回答，成玉娘几乎跳了起来。

宋宝芝说道，“允烈就算没有一生草也不会死，就算他这三天没醒，或许还能想想办法……”

“娘！”宋宝芝的话才说到一半，沉默不语的冼星忽然开了口，她平日里说话总是温和的，音量从来不高，突然这么高声叫出来，让大家都吃了一惊。

她快步地走到宋宝芝的身边，摇了摇头，“娘，我知道你为爹着急，只是，再着急也不能口不择言。允烈还不知道能不能醒的过来，你顾虑下伯母的心情好吗？”

经冼星这么提醒，宋宝芝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嘴，小心翼翼地去看成玉娘，对上对方那几乎仇视的目光，心里骇然一跳，当即心虚地垂下了眼皮，轻声说道，“玉娘，我太急切了。刚才说话过分了。是我的不对。你别放在心上。”

“你若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就该把一生草给我们允烈用……”

“我……”

两个人还正要争执的时候，一直看着的局外人——那位老大夫出声打断了她们，“好了好了。你们都别争了。争了也是白争。”

这话一出，让大家都愣住了。

老大夫抬手捻着白须，说道，“这一生草是有奇效没错，但是，主要是解百毒的作用，在其他方面的效用跟普通的清热药差不多。”

他看向了宋宝芝，“冼师爷这次的病虽然来势汹汹，看似没有缘由。实则是许多年前曾经身中剧毒，一部分余毒残存体内导致。我不知道这些年他是用什么办法压制住的，但是，显然时日久了，渐渐压不住了，这才发作了出来。那毒很奇妙，我根本判断不出来，冼师爷也不肯细说。我能力有限，无力回天。而这一生草却是世间难寻的解毒圣草，有它的话全且可以一试，或许能解毒。记住，我从一开始也都说了，是或许，而非一定。冼夫人莫要抱太大希望，觉得服用了它冼师爷就一定有救了。”

“……”宋宝芝脸上怔怔然的，眉尖微蹙，黯然地低下了头。

老大夫转头又看向了成玉娘，“至于令公子，他是在后花园受的伤，那个地方我知道，有许多毒草毒瘴，不过，所幸的是他身上并未有中毒的痕迹。既然并非中毒，那一生草就算是服用了对他也并无好处。他单纯是受了外伤，主要的问题就是头部伤势复杂，不好下诊断罢了。这样的伤，除非是他靠自己挺过难关醒过来，任何药草，都是没有效果的。”

“你的意思是说，允烈的情况是要是药石不灵吗？”仿佛再次被一个晴天霹雳给惊到了，成玉娘全身发麻，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发颤的。

老大夫叹息着点了点头，说道，“所以，从一开始你们就不存在什么二选一的情况。庄夫人，这一生草还是让冼师爷服用吧，否则，难得有一线生机，若是你这么白白夺走了，岂不很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