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言，皱起眉。

生气之余，心宛若被剜了一下。

虽然被她当作小宠物很幸福，但，他要的不是连配偶都需要她帮忙的关系。

利萝丝给他的是照顾。

他需要的却是爱。

为什么他这么想和利萝丝在一起，想吃掉争夺她的所有神，而她却对他和谁在一起，抱着随意，并且毫不在乎的态度？

从怪物变成神明的少年，第一次感受到，活在世上还有那么难过的时候。

“我不要小母猫...”

少年低声道，原本被治愈好的嘶哑嗓音，这一刻又变得干燥沙哑。

在神女听出他情绪低落，清眸望过来时，他同时坐在那儿抬眸，问她：“你有最喜欢的神么，利萝丝？”

听那些神明说，如果，当一个神喜欢上另一个神，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那么，其余的神再也无法入她的眼，

厄尔感受到自己那颗貌似神才有的心脏，在等待她回答时，倏然发紧。

仿佛有无数绳索已经困住它，只要她回答有，他就会无法接受，将被那些粗粝、会磨破心脏的绳一圈圈捆绑，猛地抽紧。

“...没有。”

神女轻柔淡漠的声音，缓缓抵入他耳膜，让他紧绷的神经和布满阴霾的脸，一瞬息皆放松下来，他低喘了一口气。

差点无法再用神族少年的形态，承受五味杂陈，想变成小猫逃避。

“他不是神，也不是魔族，甚至连人类都不算，如今只能出现在我的梦里…”

神女的声音继而悠悠道，带笑意的语调有些无力，和方才的心情俨不同。

“......”少年暗红色的瞳孔微缩，搭在膝上的指节发白，微微颤抖。

感觉一切的幸福都快崩塌了。

利萝丝有最喜欢的生物，然而不是他。

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连陆斯恩和佛洛伦斯，乃至勒斯那样的神都不如。

也猛然惊觉，自己不想再当宠物了。

“你怎么了，厄尔？”那道纤瘦身影走来，一点点俯身看着他，眼里浮现关切。

银发少年唇角弧度抿直，眼底饱含祈求，如掺了血色的暗红眼瞳深深凝视她，“利萝丝，你还能移情别恋么？”

“...我看起来，明明每天都有在移情别恋，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

“我想当你的...伴侣...”他耳根红得要命，又气恼自己说得太着急，瞬间陷入一阵慌张，指骨深抵入掌心，担忧至极。

他很怕因为这句话...

利萝丝就不再喜欢他了。

但她反应出乎意料的平静，惊讶只在挑起眉的那一瞬间，而后眸光清明，淡定到令他怀疑她根本没听懂他的话。

“厄尔，你得听话...”利萝丝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甚至毫无联系的答复。

“......”少年缄默，望着她转身离去，和往日一样专注于工作台上的任务。

只要听话...

他就有机会么？

......

白萝指尖捏住一只玻璃试管，按照利萝丝笔记的配方，倒入草药研磨后的粉末，高温圣水灌进试管后，腾起一片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