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璟真君的声音仿若自天边飘来,跪在地上的凤九鸢溢出大口鲜血,绝望的双目定定地看着地面,身体里撕心裂肺的痛让她浑身再提不起半分力气。
“师父……师父……”她抬起迷茫的眼看向无极山巅之外无尽的黑暗,孤独而无助地低声喃喃道:“爸爸妈妈死了……采卿死了……芸花死了……阎落死了,连师父也不要我了,这天下还有谁……会再眷顾我凤九鸢?”
她颤抖而狼狈地站起身来,踏着血印子一步一步朝前走。
“主人,你还有我们。”桃球与麒翎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将她扶着。
凤九鸢闭了闭眼,体力逐渐不支,好累。
“我死了,找个安静的没有纷争的地方把我埋起来,然后……各自离开吧。”
“主人,你在说什么胡话。”桃球抹了把眼泪道。
哪知话刚落音,凤九鸢便软软往下倒去,麒翎连忙蹲下让她躺到自己腿上。
“主人!主人!”桃球大声叫唤了几声,吓得嚎啕大哭起来。
麒翎看向不远处站着的无极仙宗的弟子们,竟然无一人愿上前来替他们看看自己重伤的主人,那些所谓的正派人士,于人的生死坐视不理,不过都是些衣冠禽兽伪君子!
他心里既恨又无措,看看稚嫩的桃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将凤九鸢往身上一背,对桃球道:“我们走!”
“师父,师妹她……”凌长欲要上前去追,丹宗一手将其拦住,冷声命令道:“回去!”
“师父!”
“为师的命令你也不听了么?”
“徒儿不敢!”凌长连忙抱拳道,看了看卞恒,又回头看了眼两个灵兽带着凤九鸢离开的背影,不安心地离开了。
半月宫上,符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寒璟一如从前,对背叛宗门的弟子毫不手软。”
一旁的器宗不以为然,“我最欣赏的便是他这一点!”
看了看一脸忧国忧民的符宗,他道:“你门下的女弟子芸花可是被凤九鸢杀死的,你当赞成寒璟的做法才对。”
符宗静静琢磨了半晌,道:“九鸢这样的丫头,连差点害死她的李寅都能原谅,可见是个大气的丫头。你见过莫潭长老夸过哪个弟子吗?这九鸢丫头可是唯一一个!在这宗门之中,九鸢与芸花的关系甚好,她又怎么可能会杀害芸花?”
“这可说不定!为了利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那采卿呢?九鸢可是采卿带来无极山巅的。曾经采卿遇难,是九鸢丫头找回来的!听说为了得到采卿的下落,这傻丫头居然找到了天机阁,与天机阁主交换了十年寿元,你认为这样一个可以牺牲自己寿命来寻找采卿的孩子会去伤害采卿吗?”
器宗语塞,“可杀死同门这件事是冰灵城的夜伶潇亲眼所见,你不可否认!”
“也许这其中有何我们不知道的隐情呢?”
“你是说夜伶潇在撒谎?”
“我可没这样说。”
器宗深吸了口气看向远处,“无论如何,事已至此。这丫头若是撑不了这一关,恐怕就没有以后了。”
两人聊着,看了看凌霄宫上同样负手而立的掌门,器宗道:“掌门恐怕正在忧心即将迎来的魔族与人界的大战吧。西南部屠冥已经开始行动,我们派出去的弟子死伤严重。魔族护法虽被封印近十万年,有三个死在了焱琊灵域,但其余魔爪也暗地里韬光养晦了九万多年,这场大战,真让人心里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