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林家村的河边来了好几个端着木盆洗衣服的女人,她们一个个都扎着麻花辫,蹲在河岸边的石板上,拿着棒槌,有一下没一下的捶打着。
此时,老早就在河边洗着衣服的葛倩柔抬起头来,当看见是村里几个村民的老婆时,她也没搭话,只是快速的将衣服往河里晃荡几下,然后放在石板上搓洗。
“听说了吗,就是林寒家的,他老婆,盼晴,前一阵子去吃酒,结果一回来就倒床上不省人事了。”一个女人停下手中的棒槌,小声说道。
“有这事,那也是怪了,又不是参加的丧宴,应该是个喜宴啊,那天我婆婆也去了的!没什么问题啊!”在她对面洗衣服的女人接话道。
“关键是,去的时候,人是好的,回来就不行了,你说邪门不邪门,而且我听说啊,人快要不行了,可能就今晚了……”拿着棒槌的女人凑在另外那个女人耳边说完这句悄悄话,便立即拿起棒槌来,用力的敲打着她面前的一堆衣服,就好像,在打病毒似的。
葛倩柔一直竖起耳朵来听,到了后面,为着能够听清楚,她整个人身子前倾,差一点就扑到水里去了,好在是攀住了岸边的一棵树枝,这才稳住了自己。
她清了清嗓子,故意装作没事人似的将刚才捶打的衣服往盆里一放,便立即端了起来,快步朝家里走去。
那两个女人见人走远了,其中一个望着葛倩柔远去的背影,这才舒口气,慢慢直起腰来。
她转头看着刚才说话的人笑:“成了,这事准成了,看来她真的有事,否则不会神情那么不对!”
“你操心别人家的事做什么,我们能捞点好处就得了!”
对面的女人将前面的棒槌拿了过来,捶打几下后便将衣服放进了水里。
葛倩柔端着个洗衣盆,虽说平日里这路走惯了,洗衣服可从来没让她觉得累过。但是,今天,不知怎么的,她的脚步是越来越难了,就像脚底灌了铅,走起路来都有些沉重僵硬不自在。
好不容易回到家,她一进屋就把大门给关上了,还插上了门栓。
她的背倚靠在大门的后面,手在胸口那里一个劲儿的拍打着自己。
“好险呀,好险,刚才差一点就露出破绽了!”她使劲儿的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脸,感觉到疼了这才松开手来。
此刻的她,有着做了坏事的心虚。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突然炸响起来,葛倩柔的后背被震得都有点疼了。
“开门啊,倩柔,我看到你进去了,快开门,我挑了一担柴回来,重死了!”
听到是林冰的声音,葛倩柔立即转过身去,打开门来。
只见林冰肩膀上扛着好大一捆用柳条子绑在一起的树枝,一只脚跨过青石门槛走了进来,然后,“扑通”一声,他将柴火给放了下来。
“大白天的,你关什么门呀,又不是晚上!”
农村里一般家里有人,大门是永远敞开着的,见葛倩柔关门,林冰的脸上很显然不大高兴。
而葛倩柔却没去听丈夫嘴里抱怨些什么,她心惊的四下里朝外张望了一番,对林冰道:“待会儿跟我一起去趟你大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