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燕惠王的欲盖弥彰,乐毅慷慨地写下了着名的《报燕惠王书》,书中针对惠王的无理指责和虚伪粉饰,表明自己对先王的一片忠心,与先王之间的相知相得,驳斥惠王对自己的种种责难、误解,抒发功败垂成的愤慨,并以伍子胥“善作者不必善成,善始者不必善终”的历史教训,申明自己不为昏主效愚忠,不学冤鬼屈死,故而出走的抗争精神。
田单复国后,稷下学宫有荀况主持重建,有鲁仲连从旁协助,虽然已经没了鼎盛时期的如日中天,可依然是当今天下的文化中心和学术中心。
荀况三为齐国稷下学宫的祭酒,不负淳于髡的殷切期望,真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成了百家争鸣时期最博学的思想家。荀况的学说遍涉哲学、政治学、伦理学、法学、历史学、军事学、教育学、心理学、名学,甚至是自然科学等各个领域,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百科全书一般的思想家。
哲学思想是荀况的思想的精华部分,其中尤以天道观最为突出。荀况跟邹衍不一样,他认为天就是自然之天,不是什么神秘之天,天有自己的规律,完全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除了这个,荀况还提出了【隆礼】、【重法】的政治主张,成为“礼制”向“法制”的一个过渡。
大多数荀况最着名的,还是他那个鱼孟子正好相反的【『性』恶论】。
关于人『性』问题,孔子说“『性』相近也,习相远也。唯上智与下愚不移。”孟子主张“人之初,『性』本善。”告子说“『性』无善无不善”。但是荀况则主张『性』本恶“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
而就在荀况以一己之力,力挽稷下学宫的狂澜于即倒的时候,鲁仲连却真正的接过了淳于髡的【百家】把柄,开始了他的换天大计!
在鲁仲连的早期活动中,他是以口才超群、谈锋机警的辩士形象,呈现在世人面前的。但是鲁仲连和一般的辩士,有着较为明显的差别。稷下学宫中的【天口骈】田骈等人大多务虚谈玄,斗嘴诡辩,将个人的思维能力和语言表达能力发挥到尽致,而鲁仲连则注意理论联系实际,为现实而辩,为国事而辩。
尤为难能可贵的是鲁仲连“位卑未敢忘忧国”,他并没有把爱国爱民挂在嘴上,却是言必行,行必果,将自己的辩才直接应用到了实处。比如说鲁仲连帮助田单收复失地,光复齐国的斗争,就是他学以致用,理论联系实际的一次成功实践。
燕将乐毅率五国联军横扫齐国,半年内攻下齐七十余城,除莒和即墨两城外,齐国广大地区惨遭沦陷。而五年后,即墨守将田单率军民众志成城,顽强抵抗,以火牛阵大败燕军,并乘势以摧枯拉朽之势进行了战略大反攻,所过城邑皆畔燕而归田单。
可就在这复国形势一片大好之机,距鲁仲连居住地不远的狄邑,却成了田单实在是啃不下来的一块硬骨头。
其实就在齐军攻打狄邑之前,鲁仲连就已经断言了,他说田单短期内绝攻不下狄邑,结果还真就被他不幸而言中了——狄邑三月不克。田单既苦恼又奇怪,就去向鲁仲连请教。
鲁仲连直言相告田单,过去在即墨时,他是将军有死之心,而士卒无生之气,齐军上下一心,同仇敌忾。但是随着地位、境遇的变化,即便是田单也黄金横带了,也只顾养尊处优,有生之乐,无死之心了;也不再身先士卒,不再不怕牺牲了,所以这小小的狄邑就成了他的拦路虎,久攻不下了。
田单听了鲁仲连切中要害的分析后,恍然大悟,回去后亲临战阵,挥旗擂鼓,很快就一举攻克了狄城。过了不久,田单势如破竹,一直打到鲁仲连的故乡聊城城下。
由于燕国大将的负隅顽抗垂死挣扎,田单攻城很不顺利。而正当田单一筹莫展之机,鲁仲连又来了。天下人众所周知,鲁仲连精通势数,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就是如转圆石于千仞之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