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小如莲藕般的手拉着米安,那眼眶中的眼珠子正不停地闪着晶莹。
另一只手正端着手机,米安脸色一变,接听了对方的电话,是陈孝言年迈的姥姥,她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医院里的走廊太过安静,米安听的清晰无比。匆忙之下,她挂了电话,再次走到更衣间内,换了自己的衣物。
沈少站在那儿,见她眼神真切关心流动,她拉着谢然然的手,连告别的话也不留给沈晕墨,直接打开了正门。
他蹙眉,心里有些不舒服,立马抓住她的手腕,却发现她手心里都在冒汗。
她看起来很关心那个男人,如果他没有猜错,是那次在路边见到的那个。
“就丢下我这么走了?”从嘴巴里说出这话,他对她的离开感到相当不悦,在他所处的世界里,没有女人会在半途中丢下他,而她却是第一个。
“难道不行?”将他的手从手腕上拂开,她扬了扬眉,对他是一脸挑衅地笑。
“哈,谢米安,这是你对自己丈夫说的话吗?”
他依然对着她微笑,但眼中的寒光已经迸射四方了。
“我一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沈允墨,今天下午你不是还有约吗?我听说是陈氏的千金陈琳娜。”
沈少唇角一僵,她怎么知道?然而她并不多管,拉着谢然然在他错愕的几秒间,就走了出去,上了出租车,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该死!”
他恶狠狠地从齿间挤出两句,那张俊美的脸已经凝固成千年的寒冰了。她怎么会这么羞辱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婚纱店中的几名服务员偷偷望了他一眼,他恢复了一贯的神色,推着玻璃门,自行离开。
出租车上,米安正出神地看着手机里的信息,那是方才接陈姥姥的电话时,恰好收到的信息,这信息的号码是陌生的,是谁?为什么提醒她?为什么知道沈允墨的一举一动?
虽然这话为她解了围,但她却没有一丝的高兴,在她看来,她现在与沈允墨的婚姻,实在是一场非常浩大的安排,并不是临时决定的。
“妈妈,我不喜欢他,我不要他当我爸爸。”谢然然终于说出自己的心声,清澈地眸子像是被黑暗遮住,失去了光芒一样。
那个长得很帅的叔叔,或许不应该叫叔叔。他可能比某些哥哥大。看起来很年轻,还比言叔叔帅,又有很多钱。
妈妈要嫁给他了,可他看妈妈的眼神里没有关心,没有爱,只有冷漠。这是谢然然所有的感觉。
米安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如今的决定是对是错?但父亲还躺在美国的医院里?她怎么能轻易地说不嫁了?
她不在乎沈氏的名誉,却害怕沈夫人伤心,母亲兰心伤心。某些东西,你成全了一个人,也会伤了另一个人的心。
“司机,右转,就这里停。”
将钱递给司机,米安下了车,将然然牵着,由于心里担忧和不安,即使踩着高跟鞋,她仍然走的很快。
而在不远处,一辆白色的轿车正缓缓地驶来。
“你来医院找我,限你十分钟。”车内的男子说话便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到一旁,眼中闪着寒光,那张刚毅而一曾不变地俊美的脸,像永远不能融化的冰一样。
洁白的大理石,医院安静地走廊,在她蹬蹬地高跟鞋中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微低着头,然然被她牵着手,正跟在米安后面,她迈着脚步正要拐过一个回廊去等电梯。
而正当她无意识地抬起眼,电梯上一个身穿西装的男子立在那儿,挺拔的身材,笔直地站在那儿,视乎感觉到有一抹视线射来,男子微侧过脸,只微微地撇了一眼米安便收回视线。
他全身散发出一股贵族的气度,那抹傲然地视线在米安眼中扫过之后,却让米安错愕地站在原地。
“孝言?”
她试图叫了他一声,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似是不认识她。
可明明是同样的眼,眉,唇,甚至一样的高度。为什么给她的感觉是那么的既然不同?
这男子,像帝王般的倨傲。分明就是陈孝言,但当即她就否定了,陈孝言从来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他,冰冷地没有温度,虽然高贵,却是没有表情的雕塑。
“叮”的一声,电梯开了,那男子正要进去,身后传来气喘吁吁地女声,又清脆又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