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行李放哪间啊?”冯礼军对着荣澈的背影吼了一声。
“悦悦原来住的那间!”
家里的整洁程度几乎让沈晓汗颜,她在客厅张望了一圈,更对荣澈其人心存敬畏。绝无卫生死角,连电视机后面都是纤尘不染;报纸杂志各归各位,CD居然还是按字母顺序排好的;一看就精心摆过的沙发靠垫,让沈晓的眼前几乎可以浮现出荣澈有事没事就拍着靠垫让其保持饱满的龟毛模样。
这真的是一个男人,还是个单身男人的家吗?若不是荣悦拍着胸脯保证她哥肯定不会带女人回家,她绝对相信这屋子有个女主人。
“怎么?被吓着了?”冯礼军把所有的箱子都弄进了卧室,回来就看见沈晓站在客厅中间发呆,也笑着看了看四周,“平时虽然也挺整齐的,但是绝对没有今天这么恐怖。”
“真的吗?”沈晓皱皱鼻子,这话从冯礼军嘴里说出来,至少得打个七折才能听。突然,一块分明是刚刚粘上的污迹扎进她的眼里,在泛着哑光的深色实木地板的陪衬下,简直让她心惊肉跳。沈晓抓起一张纸巾就跑过去擦,想想刚刚荣澈威胁冯礼军的模样,她就发怵。
“你怕他呀?”冯礼军双手抄兜站在一边,看着沈晓紧张的样子觉得好笑,这女孩有点意思。“其实荣澈就是一纸老虎,甭理他。”
沈晓站起来,看着洁净如新的地板舒了一口气,笑笑却没说话。是啊,说什么呢?不管他是纸老虎,布老虎,她就是怕了。
冯礼军突然贼头贼脑地向大门看了眼,靠近沈晓两步,“妹妹,有件事你可得和我说实话。”
“啊?什么事?”沈晓赶紧和他拉开距离,警惕地看着冯礼军。
“悦悦到了美帝之后……她找男朋友了吗?”
“好像没有吧。”
“你照实说,哥哥我承受得住。”
“真没有。”
沈晓说得也的确是大实话。沈晓总说荣悦,到底什么样的男人才入得了您老的法眼啊?有钱的,说人纨绔子弟,一身铜臭;没钱的,说人仇富;城市来的,说人四体不勤;农村来的,说人小农意识;长得清秀一点的,说人没有男人味;长得斯文一点,说人道貌岸然,衣冠禽兽;难得遇上个长得健硕一点的,说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长的丑的……那就更不用说了。有才的,说人孤芳自赏;聪明的,说人情商是负的,总之,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她挑不出毛病来的人。
冯礼军的眼睛乐得直放光,又问,“那她和你说起过我吗?”
“呃……好像也没有。”
“这个可以有。”冯礼军轻咳了一声,在沈晓的肩上重重拍了几下,“谢谢啊,沈晓妹妹。以后要是有什么情况,你可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你喜欢悦悦?”沈晓一时没管住自己的嘴,想什么就给说出来了,可想捂回去也来不及,只好摆摆手,“没事没事,当我没说。”
“这有什么,喜欢就是喜欢,我喜欢她十几年了。”冯礼军也是个大方的人,爽快地一口承认。
沈晓有点羡慕地看着意气风发,志在必得的冯礼军,真好,真佩服这样的勇气啊。转念想想自己,想想林琛,情绪又不自觉地低落下来了。
回来之后,冯礼军也没再久待,朝沈晓摆摆手,“沈晓妹妹,今天看你没什么精神,改天我请你去北市饭店吃顿谭家菜,鱼翅燕窝的咱好好补补。”
“那个……你能不叫我沈晓妹妹吗?”沈晓总算是鼓起勇气,把心里憋了半天的话给说出来了,“叫我沈晓就行了。”
“这不是显得亲切,显得咱首都人民热情好客嘛。”冯礼军瞟了眼站在边上沉默的荣澈,嘴角邪邪一勾,“要不……我和荣澈都叫你晓晓得了。你看成吗?”
“……好……好吧。”这人简直就是个进化的奇迹!别人身上70%的都是水,他,70%的都是脸皮!
“你也别那个那个的叫我嘛,多别扭。和悦悦一样,叫我冯哥就行。来,叫声听听。”
“闹够了就滚回军区去,别在这发疯。”荣澈一脚踢在冯礼军的腿上,说完就把他往门外推。嘭的关上门,荣澈转过头,一本正经地对沈晓说,
“别理他,这人小时候脑袋被门夹过,有病。”
沈晓也不知荣澈是说笑话还是讲真的,想笑又不敢笑,只好捂着肚子硬憋。
“看过你的房间了吗?”回头看见沈晓诡异的表情,荣澈挑挑眉,“你……肚子疼?”
“没没没。”沈晓赶紧把手从肚子上拿开,“我好得很。”
“恩,看过你的房间了吗?有什么不满意的,直接和我说,不用客气。”荣澈打开一间房门,领着沈晓走进去,“以前悦悦在这住过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