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没人把你送回狗屋,就跑主屋来撒野来了?”
沈允墨抓住小雪的爪子,仔细地蹲下来看它,小雪圆鼓鼓地眼珠子瞧着他,似乎要转头,蹭了几下,就跑出了门外。
“允墨,刚才真得是被吓死了,我还以为出现鬼了。”劳拉攀在他的身上,一副被惊吓的样子。
原本暧昧地气氛,因为一个杯子,捣乱了所有。
沈允墨不动声色地拿开她的手臂,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如果你愿意,可以作为anne公司的代表去和他们谈判,我给你这个机会。”
笑着抓住她不安分地手,劳拉看着他冷静地眸子,心里一点一点的发凉。
“难道你不想知道内幕,不想知道工程实施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他重新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支着下巴,这时眼神温和的如同月光下的海面。
“作为公司的代言人,我想,这场谈判,没有谁比你更适合。”
“允墨……”
“今晚有些累了,你明天告诉我也不迟,不送了。”
抚着额头,眉宇间出现了倦怠,令人感到烦躁。
送上门的物品,轻易地拒绝了。
沈允墨,你什么时候也变成苦行僧了?
劳拉不说话,沉默地看着他好一会儿,苦恼着咬着唇。
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他,想要说些什么,终究穿上高跟鞋就关上了门。
沈允墨双手捂着脸,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整个身子躺在沙发上,有些寂寞。
被子的酒在月光下晶莹透亮,喝了几杯,就已经困的想睡。直接躺在沙发上,看着外面被树梢遮住的明月。
米安,到底要伤害我到什么时候?
而你,要何时才可以对我敞开心扉,去接受我?
这一次,他真心地看到她的冷酷,真心得懂得自己不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
否则,在流产如此痛苦的事情上,她不应该为了保护那个男人,选择了沉默。
“不公平。”
他的嘴里哼了一声,笑道有些冷,持续地喝着杯里的酒,直到眼中弥漫起沉沉地睡意,直到杯子掉在了地毯上。
米安见外头再无声音,便从桌子低下钻了出来,此刻像什么?
像个小偷一样。
由于蹲的太久,四肢麻麻地,从厨房里走出来后,脚步还有些虚晃。
走出去,看到沙发上他已经睡去,松了一口气。蹑手蹑脚地上楼,忍不住转身,看着沙发上他双手抱在一起,窗户未关紧,风刮着他的脸,好似很冷,而闭着眼睛的样子,孤独地像迷路的孩子。
露出这样的神情,完全不像他啊!
内心一悸,拿了一条毛毯,轻轻地盖在他的身上,手指拂过他的下颚。
凝视着他的脸,开始重审与他之间的这段缘分与纠缠。
快一年了,H市的气温急速地下降,加上下雨的关系,空气里吹来的风都是冷的。
今晚,他拒绝了劳拉。
很久以前的影像在脑海中拂过,清晰地令人感到模糊。
当时,他利用劳拉伤自己的自尊,让自己滚出去。
而现在,他似乎变了,让她的心隐隐约约地泛滥着期待。
米安,你躲他这么长,这么久,逃避着这么长,这么久。是不是应该适当放开过去,将偏见抛开,去深入的了解这个男人?
蹲下身子,看着沈允墨的脸,忍不住伸手去抚摸,这时,黑暗中,手腕一下子被扣住。
原本闭上的眼睛豁然地睁开,突如其来,措手不及,米安一惊,反手被他压在沙发上,双膝被他压住。
他看着她,眸色漆黑。“躲在那里那么久了,要看到什么时候?”
他没有醉?!
脑子里突然间闪过这个思绪,惊愕地看着桌面上的酒,她慌张地吐出一句:“你没醉?”
将他长长地发丝缠绕在手指间,伸手将桌面的酒瓶子拿到她的面前,笑道:“1929年,法兰酒,可里面装的是可乐。”
“你骗我?”
又被下了一招,中套了。
她睁大眼睛,难以相信啊,演的太像了,她都产生了幻觉。
“你今天也是,躲在厨房里看了那么久,心虚的样子,真是令人不愉快啊。”
原本杯子掉落在地上,碎了的时候,小雪出来,觉得是小雪捣乱。
可是,小雪的眼睛圆鼓鼓地,转头看了一眼桌角。
他顺着小雪的视线,看到了桌角下露出的裙摆。
“我只是想去厨房拿些吃的,谁会想到,这么晚了你会回来。”
这样的夜晚,他的心跳像及了很久以前的样子。她心慌地撇过头,两人因为孩子的事情,实际上分开了很久。
期间,只有他偷偷地看过她一次,之后再也没有亲密过。
到了眼睛,停了下来,这双眼,总带着倔强,偏见。脸颊,总会带着虚伪地笑,偶尔真心的几次却也不是对他。
这时,他对她即将住在沈宅的三个月,产生了一种幻觉性的没把握。
“今天我调查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你要不要听?”
她心一惊,下意识地回复:“不听。”
手指松开了她的长发,长发像灵动地蔓藤一样松开,吻了吻她的唇,轻轻地品尝着。
而她,回想着他话里的意思,对于他的动作没有反抗。
他看着她。“今天怎么像乖巧的猫了?”
没有咬他,是心虚了?
推开他,她趔趄地站起,拂好头发,低低地说道:“我困了,上楼睡觉。”
“你还没听我说完……”
拉住她,看着她的逃离,越发地让他感到抓狂。
“流掉的孩子是我的吧?”期待地看着她的回答。外头的风冷冷地刮在她的脸上,痛地她有些麻木。
她太了解他的性子,她不想事情搞得越来越糟糕。
“不是。”
说谎了,他的面容在黑暗中冷冷地僵硬,站在远处,似乎又醉了一般。原本她以为他还会问些什么。
而他,闭上眼,轻轻地道:“早点睡吧。”
今晚沈允墨的表现太过于异常,回到屋里,米安彻夜未眠,偶尔爬起身子,偷偷地看着客厅里他的模样。
他一个人坐在沙发里,桌面上的酒多了一瓶,她的眼底泛滥着苦水。
“对不起,对不起。”
只有嘴里无意识地低喃,作为孩子的父亲,他本应该有权利知道,可是,是她剥夺了他所有的一切。
可是,她只想这些东西能够权衡,像天平一样,稳稳地,不出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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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醒来之时,便没有了他的身影,林妈吩咐人将客厅的杯子都给收拾好,米安下楼之际,林妈将准备好的衣服给她。
“少爷临走前交代,让你穿好衣服去公司,说要一起去海南小域。”
海南小域?
这不是昨天劳拉和她谈起的话题吗?
“少爷有没有留下其它的话?”
盯着这件时尚长裙,她问了一句。
林妈想了想,少奶奶果然神通啊,这件事情也知道?
“哦,少爷说了,务必要在下午之前感到,不许拒绝。”
米安苦恼地笑了一下,昨日,他明明有很多话要问她的,可是为什么又不说了?
穿戴整齐,便到了公司的楼下,沈允墨站在落地窗上,远远地,就看到她的身影了。
余向南有些纠结:“谈判一事,真的要带上夫人吗?”
“有何不可?”
他挑眉,余向南哀叫,女人是天生麻烦的动物。
今日会议,大家决定让劳拉与沈允墨出行。
那么,他可不可以理解为:用米安挡住劳拉,又或者,怕自己去谈判期间,米安有越轨行为?
反正,不管是什么理由,余向南觉得未来一片漆黑迷惘。
他仿佛看到了‘战争’,而且是世界大战。
为什么去谈判,一定要带女人,而且是两个女人啊!!!
公司里人来人往,米安刚要迈进公司,手机的铃声便响了起来。
“米安,是要去海南岛吗?”
那头出现了女人的声音,米安脸色一变,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先别去公司,慢慢地,走出来,到一个电话亭……”
这个声音不是劳拉的,那是谁?
紧握住手机,米安往回走,沈允墨收回视线之际,看到小妻子走出大厦,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米安不明所以,看到电话亭上放着一封信,连忙地拆开。
信封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句话:当面和陈孝言决裂。
这个人是谁?Narlin?
米安第一个想到的名字,将信封塞进去,对话那头却说的很冷淡:“陈孝言现在在闽江边,你过去,立马和他决裂。”
是不容拒绝的口气。
米安哑然失笑:“我现在没有空和你说这些,挂了。”
这个时间必须到公司,否则沈允墨那家伙又会责备自己迟到,然后找一大堆的理由说自己。
“难道你不想知道海南小域,听说你是要去那儿,这可真有趣了,海南小域的村长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主,这一次的谈判应该会打水漂吧?”
那头,冷冷地,清淡地,像是什么都把握在手里。
“你是谁?到底是谁?”
“啧,啧,啧,不是要挂掉吗?那我挂了。”
好像猫捉老鼠的游戏,米安惊叫:“等一等,等等……”
对方满意地笑着,唇角的弧度越扬越高:“海南小域的村长来闹事,不过是我送给你的一份礼物而已,这份礼物算是你浪费他五年青春的特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