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安顺势地站在他的身后,声音低切。
沈允墨更为用力地把他的手臂一扭,只听到声关节断裂的声音。
“我和火灾的事情没有关联啊,火不是我放的。”男人连忙撇清。
“火灾?”
一瞬间,眼中充满了困惑,男人趁他不备之际在腰间抽出的匕首划了一刀。他一松手,那个男人便像逃命似的向树林里冲了出去。
“流血了”米安紧张地走过去,看着他的臂汩汩地流着鲜血。已经顾不得其他。
“一点小伤而已。”他握住自己的臂小声地说了一句,只要她没事就好。
“痛不痛?我们赶快下山去包扎,再清洗伤口。”米安喃喃地说着,努力地安抚自己,将裙布一层层地缠在他的伤口上,但是似乎伤口很深,鲜血很快便湿过了这块红布。
他静静地盯着她那张焦急的脸,她担心的神色,让他感觉到有那么一种幸福感从心头泛起来。
伤口,也不再有多疼了。
“血止不住,怎么办?”盯着他臂上依然疯涌而出的血水,急出了眼泪。
“我没事,雨越来越大了,还是快走吧。”沈允墨握住她的手,认真而沉稳地说着,抬头看了看天。
“可是……”想帮他止了血再下山,她不能看着他就这样流着血,这样的担心,第一次表现的尤为的明显。
“难道你还要我在这里站着流血吗?”他大声说了一句,牵起她的手,就往树林里面走去。
“我……哎呀!”这次轮到她大叫了一声,她感觉到自己的小腿泛起了一阵麻痛,然后瞟见一条绿色的蛇往长草边窜了过去。
“有蛇,蛇。”连忙躲到沈允墨的身后。
“是不是被咬到了?”
扶着她坐到树旁,担心地检查了她的雪白的小腿,果然是有一个拇指大的伤口,正沁着二滴鲜红的血。
“别动。”他按住了脚,将手上这块血巾扯下,用力地绑住了她伤口上二指的地方,防止血液向上流,然后低下头去。
“你要做什么?不要。”米安大叫了一声,迅速地将腿移到了另一边,蛇有毒,她已经发现了。
“我必须马上把毒吸出你的体内,别动。”命令式地大喝了一句,再次低下了头。
“我不要。”米安迅速地按住自己的伤口,但是他力道惊人,硬是将她腿部的血液给吸了出来。
此刻天上的雨越下越大,穿过树枝,射在他们的身上。
但是此时他们却不能动了,只能坐着,大雨无情地砸到他们的身上。
任由雨水落在她的脸上,混合着担心的泪水,一同落下。
这一刻,心痛是那么明显地袭来,眼见着血终于变成了鲜红色。
他吐完最后一口鲜血,然后用力地扯下她一块裙布迅速包扎在她的伤口上,便将她扶了起来。
“雨下的太大,我们先到木屋里去。”沈允墨扶起她,雨水顺着她的脸流下,她低着头,已经泪流满面。
“沈允墨,你不应该这么做的,不应该。”米安看着他的侧脸,一股心酸涌来。
“我爱你,这是自然是值得的事情。”
无所谓地笑了一下,转过头来,看着她那张娇俏的脸庞,。
一时冷,一时热地袭来,相当的难受。
“沈允墨,你怎么了?”紧张地抱住他,他却笑了一下。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些冷而已。”
“坚持一下,我们就到木屋了。”米安抚住他,步履艰难地朝着木屋走去。
沈允墨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下子就跌倒在泥泞地路上,身上立马沾满了泥巴。
她大惊失色:“沈允墨,你别吓我,真的别吓我。”
眼见他的眼皮子渐渐地闭上,用力地拍打着他的脸,他半眯着眼,嘴唇渐渐变成了青黑色,慢慢地失去知觉。
不知费了多少力气,摔了多少次,米安终于把他扶到了小木屋里。
她把他安置在那张木床上,拼命地摇着他。外面的大雨依然疯狂地倾倒着,似乎要把这小木屋也砸碎。
“允墨,你快醒一醒,快醒一醒。”
可是无论她怎么喊,躺在床上的沈允墨再已经没有了声音,米安紧紧地抱住他,似乎感觉到他没有了心跳。
她用力地搂住他,泪水不停地淌着,身子在风中颤抖着。
“别睡了,睁眼看看我,我还有好多话要和你说。”
“我说,我喜欢你,你听到了没有,因为喜欢你,我才没办法面对现在的自己。”
“允墨,我说,我爱你。”米安颤抖地苍白的唇,拼命地挤出这几个字,握住他冰冷地手,恍惚间,根本就感觉不到他的心跳。
他是不是要死了啊?
他赶紧趴在他的身上,那微弱地心跳似乎在回打着她的心脏,他还活着,沈允墨微微睁开眼,毫无力气的说着:“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听错吧……?”
米安泪如雨下,紧紧地抱着他,喉咙里再也发不出声音。
他的手搭在她的双膝上,虚弱地笑着:“我……好冷……”
冷!
米安急忙地去关木屋的门和窗户,但窗户由于长年磨损,根本就关不住,雨点还是不停地洒落下来。
沈允墨躺在那里,像是死尸一样,手机从兜里掉了下来,米安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迅速地拨通了号码。
“救命,我和我丈夫被困在后山森林,他受伤了……”米安急切地大喊着,直到手机湿的自动断了线。
“没事的,没事情。我已经报了警,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她自我安慰地抱紧沈允墨,往事一幕幕地浮现,雨水砸痛了她的眼睛。
沈允墨伸出手紧紧地抱住她的细腰,仍然感觉到全身无力,冷得像迷失在千年的冰封城一样。
他中毒已经很深,他用最后一丝意志拼命地支撑着自己,命令自己不可以倒下。
“你不可以睡,不可以睡着。”她用力地搂住他,泪水不停地淌着,但却依然感觉到他抖得厉害。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她?像傻瓜一样的爱上她?
也许是从第一眼开始,为了彼此之间那一点高傲地自尊心,为了自己能够作为胜利者的姿态嘲笑对方,他们太久没有敞开心扉。
暗地里地相互讽刺和嘲笑,他们被这些,蒙蔽了自己的内心。
如果早日能够看清,是否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不要哭,这哪里像你。”沈允墨拼命地挤出微笑,伸出手去摸米安早已经失去血色的脸。
但是更冷地感觉袭来,让他想说出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他一直颤抖着将她抱住,但是依然冷得连嘴唇也抖了起来,一张脸白像纸一样。
米安站起来,疯了一样拼命地拖着木椅子挡住被大风刮开的门。
她想找东西遮住那个窗子,但是却没有什么可以附上去,寒风就一直向里面灌着,屋子里一屋寒气在乱窜,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冷……好冷……”沈允墨努力地睁开双眼,眼前的米安模糊不清。
…………
“我喜欢你……我的老婆。”泰国那个夜晚,他酒后吐真言。而她以为这只是错觉,心,在某一处突然之间剧烈地颤动着,他孩子气般的抱着她的腰。
“我爱你……”
……
那个夜晚,他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没有醉,他想要告诉她,他是爱她的,借着酒胆才说了出来。
其实,那一晚,他没有醉。
根本,没有醉过。
……
**************
米安身上只披了一件单薄的毯子,刚包扎完伤口就一直焦急地等在急救室外。
她急得愁眉深锁,不停地踱来踱去。沈允墨被推进去好几个小时了,医生怎么还不出来?
没事的,他一定没事的,她心里不停地加固着自己的信念。
她非常不安地抬头看着亮着红灯的“急救”二个字。
一阵阵急促紊乱地脚步声传来,其中夹带着高跟鞋的声音,米安抹了一把泪水,盯着跑过来的云夏,灵依,余向南,还有劳拉。
米安狠狠地盯着劳拉,眸子一抹怒火升起,将劳拉拉到暗处。
“你居然故意将我骗到后山?”冷冷地看着她。
“是你自己笨,我随便说一句,你就信以为真。”劳拉撇嘴笑了。
“难道这是你的计划,劳拉,那晚,你是故意让一个黑衣人在我窗口下藏东西的?难道你才是海南小域的纵火犯?!”
“你没凭没据,就不要污蔑我。如果哪个男人对你起了色心,那也是你咎由自取。”
“啪——”一个异常响亮的巴掌声响起,把走廊外的灯都震得闪了一下。
“米安,你居然敢打我?!”劳拉震惊地捂着发麻的脸蛋,真的没想到,这个女人会对自己动手。
在她的印象中,这个女人就是懦弱地不行,又自以为是。
哪料,她没有防备,就被她挥了一巴掌。
怒不可遏间,就想回打。不料,她的手腕却被米安紧紧地捉住了。
“啪——!”
米安用力地甩开她的手腕,然后又一个重重的巴掌向她盖过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这一巴掌是教训你这个阴险的女人,别以为在黎城事件我选择沉默,就永远选择沉默。当初若不是因为沈夫人,因为怜悯你一个女人那可怜的心,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你?你想暗渡陈仓,你想鸠占鹊巢,就明着来。能拿走,就尽量的拿走。但是,使出鬼把戏,就以为我好欺负。记住,你若是再招惹我的话,我会让你一无所有,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米安发狠地说出最后一句,不知用了多少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