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了,求你不要公布什么陈孝言,爱张心越的谎话。你一个富家公子哥儿,绯闻传了就传了,但对我这一小职员来说,是灭顶之灾啊!
他无视她,抑扬顿挫地:我宣布,下个月的‘跑出我健康’主题活动,由财务科跑第一波。
张心越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呵呵,第一波啊,第一波。
他冷冷的瞟了一下她,头隐在她的后面,小声的道:今晚,在金辉影院等我。
她刚想拒绝,后面的怒气却飘来:你可以拒绝。
她当然不可以拒绝,只能若无其事的再次坐回椅子上,接受同事们愤慨的眼光。
张心越,陈总宣布财务科跑第一波,你有什么意见啊?居然敢打岔?
奇怪了,不就是跑步跑第一波吗,用得着陈总亲自来宣布?
看来跑出我健康这项活动,果然很受总裁大人重视。嗯,从今天起,要好好锻炼,天天跑步。
从此以后的半个月里,张心越便被逼坐电梯。因为,为了锻炼,跑楼梯的人实在太多了。
张心越站在仁梓集团门口的公车站一肚怨气。陈小贱实在太过份了,要她在金辉影院等,明明自己有超级豪气的名车,却不愿意接送她,居然要她自己打车过去等他。
打车多贵啊,哼,她就坐公交车去,去晚了也不关她的事,是公交车的事。
法拉利停在路侧,邓越伸出头来向她招手,她想了想,俯着身子道:我约了你表哥。
我知道,他让我来接你啊。邓越非常诚恳。
张心越上得车来,一肚子的怨气稍稍消退,还好,他还记得仁梓集团去金辉影院那条路线是最繁忙挤逼的一条线。
空调风送爽,邓越却郁闷的想砸手机:表哥搞什么?打了几次了都不接电话,之前也没讲好,我们要去哪里?
金辉影院啊。张心越安抚的拍拍他的肩膊。他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还好,那里我认得路。哈哈……
一路下了车,站在金立影院的门口,张心越有点头晕:越哥哥,好像不是这间呵。
是这间啊,就是这间。表哥说过的。
张心越咬牙:你方才不是说,表哥之前没和你讲好的吗?
呵呵,我忘记了,短暂失忆,我们进去吧!邓越故作迷糊的拉着她来看电影海报的宣传,很迷惘的问张心越:我们,看那一本比较好?
明知邓越是故意装傻,但张心越也很配合的和他进了影院,看了一部血泪猛0片。
邓越此前可怜巴交的问她:你说,我要看什么片子,才可以‘mn’一点?
虽然张心越觉得,邓越的骨子里,不像是那么容易就认可自己不够mn的事实,他这样问,最大的可能便是,想找个借口搏同情,然后骗得张心越和他进戏院,以图可以把他的大表哥气到鼻孔飚血。
但对于把某人气到飚血的事情,张心越也非常乐意做,甚至想想那场景,心中那长久的憋屈都好了3分。因而,她很郑重的挑了这本宣称:男人必看的热血之作。
只可惜看完一场电影,捧着一桶未吃完的爆米花的邓越一点儿也未见mn。反而很无畏的问张心越:有木有必要打来打去啊?
张心越抓狂:你不觉得男主角为了保护‘纯洁之血’的拥有者--即是女主角,让她不被坏人吸血,保护了全人类,挽救了全宇宙的事实,很mn、很热血吗?
邓越张着大大的桃花眼,迷惘状:坏人吸了特殊种族的女主的‘纯洁之血’,配上古老面具就会变身,会变成超级大魔头对吧?
对啊。
所以啊,为什么要打架呢?只要男主和女主那个那个了,女主就不是处了,就不纯洁了,她就没有‘纯洁之血’了,坏人吃了她都没有用了……根本不用打嘛,只要男主及早睡了她就行了……
张心越:……
照邓越哥哥你这样说,这根本就不应该拍一部热血动作片,应该拍一部色晴*片?不需要打打杀杀,只应该叉叉圈圈?
偏偏他说得又好像有点儿道理,让张心越找不到话头来还击。
因为被有色晴片导演潜质的邓越气到了,张心越坚决拒绝坐邓导演的车子离开,跳上公交车之前,还听得他在后面喊:好吧,我们不应该睡觉,应该打架……你让我送你,好不好?
长长尾音的好不好在空气中回绕了很久,让张心越无端的很潦落,很受伤。
她很想向车上复杂眼神望着她的满满一车子的人解释一下:不是我们睡觉,也不是我们没打架,是电影啊电影……
她在金辉影院的前面站点跳下了车,安慰自己说:车上的目光实在太难以忍受了,我不要成为别人的笑柄啊……
她如此想着,便安然的踏着碎步走近金辉影城。影城的门口很大很豪华,就连上线电影的宣传海报都比金立影院的要大了一倍,海报内里镶嵌的彩灯炫出的光,照在落寞的男人的头顶。
陈孝言坐在影城旁边一张等候的长椅上,手里拿着一张宣传单张,眼睛却不看,只是定定的在发呆。
估计是各场次的电影都已开始,在影院门外休息区的人不多,他一个人坐在这个本应热闹的地方,满场的灯光恍惚只照在他的身上。
她眼前暗黑的时空里,只有他落寞而哀伤的身影。头一直低着的,眉毛一直敛着的男人。
陈孝言,你实在很能让我心碎。
陈孝言挑选的约会地点,永远都是最豪华最贵的。即使是2年前,假装穷小子的时候,他和她难得出来看一次电影,他挑的也是这个影城。
但当年,他们没有看成电影。因为,骆巧巧结结实实的冲他发了一顿脾气。
吵架的起因仅仅是:她觉得没必要花那么多钱出来看一场电影,两张门票,买点儿零食,然后出来又得吃点东西,逛逛街……她认为,在家上网看看就不错。陈孝言却说:看一场电影的钱他还是出得起的,何况那天还是她的生日。
然后吵着吵着就离了题,好像是他先吼她:你是不是嫌弃我穷?
最后就是她把那支120万的钢笔扔回到他的脸上。
那时候,她并不知道,他出得起一场电影的钱,也不知道,那支破笔值120万。她只是想,既然作为骆巧巧,她已经欺骗了他的感情,就不应该再继续欺骗他少得可怜的钱包。
影院的灯光像是会摇晃的幕布,她望见原来腰躯微弯的陈孝言站直了身子向她走来,炫目的紫红色的光耀在他的头顶,她的手被一双冰冰的大手牵着,耳边是他如释重负的声音:还好,这一次,你没有让我等太久。
3小时,也不算久?她觉得自己是笨蛋,迟到了居然还敢提醒对方迟到的时限。
陈孝言却是淡淡的一笑,从口袋里取出一叠电影票挑选着:从前,我在这里等过一个人,等到戏院午夜场都散了,她还是没来。
呵呵,你这朋友还真是狂,居然敢让你大总裁等那么久。
没关系,那天是她的生日。寿星女最大。他嘴角微扬,定定的望着她:没什么想说的?
……哦,对不起。
嗯。他便这样拖着她进了戏院,等待坐下,张心越才发现他们即将要看的片子竟然就是她刚刚才与邓越哥哥分享过的血泪猛片。
她突然非常的鄙视自己:张心越,你怎么那么像是在劈。腿?
除了荧幕上鬼哭神嚎的打斗声,观众却是静寂无声的。张心越小手被陈孝言很自然的压在椅背上,侧脸看陈孝言那似乎很专心看电影的脸,莫名其妙的感到心虚,所以便没话找话说。
其实根本不用打嘛,只要男主及早睡了她就行了……
哦?他侧脸定定的望着她,她狡辩:那样,她就没有纯洁之血了。
他在黑暗的戏院里笑出声来:嗯,英雄所见略同。确实,睡了就行了。
啊?她有点儿惊讶,陈孝言他什么时候是这种英雄了?他不是应该把胡说八道的自己骂个痛快的吗?像自己对邓越一样,因鄙视他而夺路奔逃。
戏演完了,从黑暗的地方再次回到光亮耀眼的等候区,他很正经的望着她:你觉得,什么时候‘睡’最好?
啊?她的脸不争气的红了。
男女主角。他很坦然。
呵呵,越快越好。
他伸手想捏她的下巴,她却反射的甩开了头,他轻笑:你真心急。
不是我啦,男女主角嘛……
没等她继续申诉,他把她拖到墙角,收起玩笑的姿容,很正经的问:为什么一定要辞职?
因为……话题突然就正经,让张心越有点措手不及。
因为你。张心越决定实话实说。
我让你讨厌恶心了?陈孝言转过身子背对着她,很落寞的嗓音:你上班第一天,我遇见你,你长得和她那么的像,这段日子,我实实在在的以为,你就是她,她像从前一样,在我的身边从天而降。
她好像听到他抽了抽鼻子,难道是哭了?她猫下腰,伸头想看清楚一点,他却旋即用手肘撑墙,摇头:我刚刚在这里等了你3小时,终于想通了。你不是她,我即使在这里再等一年半载,即使能等到你……但她,终还是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啊?她茫然的啊了一声,他终于转过来,那张英俊的脸沉重得让人透不过气,那样定定的瞅着她:张小姐,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她叫什么名字?
……好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