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歪着头,看到那个henry还愣愣地站在原地,没有动。
“是吗,他有恋恋不舍吗?”叶素素回过头去看,却已经看不到,车子拐了个弯。
又过了几天,中天《绮梦》的拍摄已经快到了尾声,也没有听到北海有什么消息。也许,他们的计划有变吧,陈长东渐渐把北海要拍同一类的电影的事忘了。
还有一件事,他差一点也忘了。
这一天,他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无聊的在落地窗前向下看着,他的目光无竟地掠过旁边的建筑时,他突然想起江帷贞来。
想起她数着中天的大厦楼层,想着她在找自己的办公室,现在,她在做什么?
有半个月了吧,江帷贞搬到自己为他租的公寓内。
她过得好不好,竟一直没有打电话给她。
想到此,陈长东拔通了她的电话。
“喂!”隔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她来接,而且,声音很是无力。
“你怎么了,听上去好像不太好!”陈长东问。
“是陈少呀,我没有什么……”电话那头的江帷贞露出惊喜的语气,但话语间,还伴着轻微的咳嗽声。
“你有病了吗?”陈长东问。
“没什么,只是前两天受了凉,有些感冒!”江帷贞说。
“是这样,没有上医院吗?”陈长东问。
“没有,只是感冒而已!”
“最近流感很厉害的,还是上医院看看吧,我现在就带你去!”陈长东说完,就挂了电话。
江帷贞放下电话,就跑到镜子前,去看看了自己的脸,这几天竟有些瘦了,头发有些乱,她忙梳理好,她的心里有些慌乱,这里离中天那样的近,他应该很快到的。
她环顿房间,觉得要做些什么,可是,屋子被她收拾得一尘不染,她把沙发上的靠垫一一的重新放好。
打开衣柜,在那些衣服间扫视了一遍,但她最终换上的衣服,还是自己从家里带来的一件。
在屋子里寻视了一遍,实在找不到可以做的事,她忐忑不安地坐到了沙发上。
也许只过了十分钟,门铃声响起来。
江帷贞跑过去开门,见到陈长东的那一瞬,她竟有些的激动。
陈长东见她的脸上有着不正常的潮红,他的手自然的贴上她的额头,果然,她在发烧。
江帷贞被他的亲昵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下,她慌慌的低下头,却听到陈长东在说:“烧得这样厉害,怎么还不去医院呢?”
“没事的,这两天都这样,我喝点水,睡一觉就会好的。”江帷贞说,却不争气的咳了起来。
其实,她病了有三四天了,而昨天夜里,开始发烧,嗓子也疼得厉害。
“走吧,去医院!”陈长东不由分说的拉起她的手。
江帷贞听从了他,随着他下楼,
坐到车里的江帷贞,头晕晕的,她看到陈长东严肃的开着车,见惯他平素随意的神态,可刚刚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命令似的口吻,但,她却被他的这种霸气的所折服。
挂号,交款,取药,所有的事情,都是陈长东一个人排队做完。
最后,江帷贞终于坐在输液室里输液,陈长东走出去了,再回来时,他的手里拿着一包牛奶。
“吃点东西,要不然,胃会难受的!”陈长东递过牛奶。
江帷贞接过来,听话地喝起来。
她看到陈长东也在一边坐下来,许是刚刚累到了,他靠坐在椅子上,双腿长长的伸出去,整个人显得那样的慵懒。
隔一阵,他会抬起头来,看看输液剩了多少。
但过了一会儿,输液室里静静的,陈长东竟歪在椅子上睡着了。
江帷贞不敢叫醒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的脸,头一次的,她如此细看他的脸。
许是睡的姿势不舒服的缘故,他的眉毛微皱着,额前的那缕头发轻轻的拂下来,睫毛很长微微的上翘,合着的眼显得细长,鼻子直而挺。
不可否认,他长着一张英俊的脸,江帷贞为自己偷着看他,而觉得难为情,她看到他的眼似抖了下,她忙收回目光,感觉自己的心怦怦的,跳得急切起来。
果然听到他嗯了一声。
“真是的,我竟睡着了!”他埋怨着自己。
输液后,陈长东又带着江帷贞去吃饭,在一家优雅的餐厅内,没有几个人,陈长东吃得很随意,这里是他常常来光顾的。
而江帷贞却不像他,有些紧张。
餐厅内布置得很高雅,有烛光,有音乐,吃饭的人都埋在深深的沙发内,听不到任何的喧哗。
这是江帷贞所不熟悉的世界,她与朋友在外面吃饭时,习惯了周围一团乱糟糟的,要大声的说话,才可以听得清彼此的话。
她听到自己的刀叉碰在高级的瓷盘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她听到自己喝汤时,那打破幽静的声音,她有些窘。
其实并不像她自己想的那么严重,那些声音并不象听在她自己耳中那样的大,可她自己并不知晓,还以为自己不够高雅。
她偷偷地看陈长东的脸,怕他会生厌。
陈长东感觉到她的不自在,意外地仔细看她的脸:“怎么打了针还没有好,看你的脸,怎么又红了!”
他的手隔着餐桌伸过来,放在江帷贞的额头上,又轻轻的用手背贴了下她的双颊,果然,有些的烫手。
他不知道,是自己亲昵的举动让她心跳加速,脸露羞涩,还以为是她病得不轻。
江帷贞在他的手触及自己脸颊时,竟不敢动作,只呆呆的任他的手按在自己的额头上,听到他疑惑的叹气,她不禁心急。
“没事的,陈少,明天就会好的。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她嘤嘤的说。
“是吗,那也要再打两针,你怎么这么不注意,没听丈夫说,再迟些,变成慢性肺炎就不好治了吗?”陈长东说。
“以前我有病,也是这样,只要挺一下,就过去了。从没有这样上过医院,让您惦记了!”江帷贞说。
听她这样说,又见她望着自己的怯怯眼,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带着感激与害怕的神色。
感激,他明白,她一直把自己当做她的恩人,可是,她眼中的害怕,是为了什么,陈长东不解。
他发觉她总在暗处留意着自己的神情,而在他看向她时,却总看到她羞涩的低下头去。
他不安于她的感激,更不想让她怕自己。
陈长东伸出手去,覆在她的手上,轻轻的用力:“你以前一定是过得很苦,以后,我会叫你不再辛苦,我会让你过得幸福!”
陈长东一直自责,认为江帷贞现在的窘境,是与他有着一定的联系的,他说这句话,只是想,在以后,一定会补偿于她。
可是听在江帷贞的耳中,却有了另一层的意思,被他捏在手心里的那只手,轻轻的发抖,脸上的潮红更甚。
吃过饭后,陈长东又把江帷贞送到家中,亲眼看着她把开的药吃了下去,才放心。
“记得多喝些水,明天下午,我会再过来,带你去打针!”陈长东说。
“陈少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去的!”江帷贞有些难为情,这样的麻烦他。
“没关系,反正那时我也没什么事,我要看到你好了,才会放心!”陈长东说,他走到门口,开门时,碰巧江帷贞也去帮他开门,她的手碰到他的手上。
陈长东看到她紧张的缩回手,他笑着看到她脸上露出窘态来,“把门关好,我走了!”
“好的,陈少再见!”江帷贞说。
她看到陈长东走进电梯间,再也看不到,才关上了门。
她靠在门上,刚刚手上被他触及的地方,还在兀自发热。
她用另一手去揉搓着,想到刚刚他那样温柔地对着自己,她的唇边不自觉的露出笑意来。
她一直活得很低贱,为着父亲的病,而对着那些医院里的大夫低三下四,可是,遇到了陈长东,她发现自己竟变得矜贵起来。
刚刚在医院里,她跟在陈长东的身后,看到那些医生对陈长东彬彬有礼,看到那些护士对自己露出艳羡的神色。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对自己这样的好,一开始,她以为他是与那些想得到她的男人们一样,为着一时的*。
可是,分明的,他把自己安顿好了之后,却再也没有来找过她。
最开始的几天内,她缀缀不安,到后来,竟怀疑起他的动机来。
而今天他说,他会让她幸福,她不敢想,难道他对她,是用了真心的。
她不敢想,真的不敢这样去想,她怕自己用了真心后,会受伤。
她当时同意了他让她搬出来时,是下了破釜沉舟的勇气,她想着,沦陷也好,堕落也好,只要有一丝离开过去的生活的希望,她也想抓住。
可是,他明确的告诉她,会让她幸福,她却犹豫了,怕自己会错了意,怕那幸福如在云端,只是虚幻。
她在心里告诫自己,不可以对他动情,不可以爱上他,可是,她的心不由自主的向他沦陷,由不得她自己。
叶素素不想再次见到周微之时,自己会如此的平静。
一个商业的酒会,她看到周微之挽着赵云舒参加。
远远的,隔着若干的不相关的人,他向着她凝望,她微微点了下头,忽视掉他眼中询问的目光。
可是,终于,周微之向她走了过来,她坐在一个被花丛掩住了的座位旁,这个位置,也许给了他走过来的勇气。
“你有些瘦了!”他坐下后说。
叶素素摸了下自己的脸,是吗,自己倒不曾注意过。
她看到周微之眼中的关切,不由得气恼,他一定在想,她是为了他,而消瘦,或许,是真的,但她也不想看他露出怜悯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