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东看到父亲与叶素素已经坐在桌子旁。
他笑着向他们打过招呼。
“桂姐,我的衣服,你是不是拿去洗了?”他问桂姐。
桂姐说:“是呀,我看上面有酒渍,还没来得洗呢,放在洗衣房了。”
陈长东忙走进洗衣房内去。
他的上衣,挂在那里。
手伸到口袋里,他的脸瞬间的变色。
他走回到餐厅去。
“桂姐!”他急切的叫。
然后,陈孝言与叶素素抬起头来看着他,脸上有着疑问。
本来,他要问出口的话,就止住了。
他讪讪的笑了下,“我还有事,一会下来吃!”
陈长东转身上了楼,在卧室内查看了下,昨天他是随手把衣服放在了进门口的鞋柜上。
一无所获,他走到了楼下去,瞅了个空当,他拉住了桂姐。
“桂姐,我衣服的口袋,你都翻看了吗?”他问。
“啊,看了啊,没有什么的,丢了东西吗?”桂姐问。
陈长东见桂姐有些慌乱起来,他怕她着急,就说:“没什么的,我随便问问!”
一个小小的物件,陈长东不想丢了它,就如失了心!
陈长东很懊恼,早知如此,不如,昨天游戏结束,就直接的戴回到脖子上。
一整天的,魂不守舍,心不在焉,他如失了通灵玉的贾宝玉。
晚上,叶素素与他一起回家。
就在下车时,叶素素“咦”了一声。
陈长东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原来,她的脚下,正踩住了那个桃木符。
“哎呀,它在这里!”陈长东喜出望外。忙弯身去捡。
正巧,叶素素也低下头去。
两个人的头正好撞到了一起。
因为没有留意,竟撞得很疼。
两个人都揉着头,看着对方的样子,不由得笑了。
许久来,都没有看到过彼此这样的笑,没有阴影的笑。
笑了之后,陈长东说着:“昨天,是沈子扬送你回来的吗?”
叶素素点头。
她看到陈长东低下头去,再抬起头来,他的眼睛虽然还带着笑,却有着阴郁的云层。
“他是真心的吗,追求你!”陈长东问。
叶素素转开视线,她轻声的说:“不论他是不是真心,在我,已经是不可能了!”
“因为爸的反对吗?”陈长东问,见到叶素素吃惊的抬起头来看他,他耸耸肩,说道:“那天,我偷听了你们的对话。”
“哥!”叶素素气恼的愣了他一眼。
陈长东不由得舒心的笑了,有许久,她不曾在他面前这样的撒娇过了。
“素素,我想我没有立场去评价他的真心与否,只是,我只想你能幸福,不论……”陈长东停一下,他咬了下唇,接着说下去。
“不论是谁,只要他能给你幸福,我就放心了。”陈长东说完了那句话,发觉,原来,心不由衷的话,说出来,这样的吃力。
叶素素的眼里也升起了云翳,她点点头。
一时之间,沉静下来。
两个人静静的对视着,然后,唇边都漾出笑意来。
总有一个人,要先打破这僵局,两个人都想着,哪怕真的情不得已,也要对方,放心才是。
“这都是几年前的玩意了,你还这么在意它!”叶素素说完,弯身去捡那桃木符。
陈长东看着叶素素摊开来的手上,那桃木符静静的躺着。
陈长东伸出手去,在她的手心里捡起它。
一点点的触感,一点点的酥麻,在两个人的心里,悄然的升起。
陈长东拿过来,要戴到脖子上。
叶素素看到他有些笨拙的样子,就伸出手去。
“我来系吧!”叶素素说完,倾身上前,手绕过他的脖子。
两个人的脸贴得那样的近,陈长东的两只手,无力的垂在身旁。
真想拥住她,却不再敢,他竭力的控制着自己。
有丝冰凉,穿过薄薄的绸制衬衫,掉到他的肩头上。
“素素!”陈长东吃了一惊,想到,她在流眼泪,他的心就慌了起来,他的手要扶住她。
“别动,哥!只一会儿就好!”叶素素的头伏到了他的肩头,手也环住他的脖子。
陈长东施施然的放开手,任由那肩头的凉,变成濡湿的一片。
叶素素觉得那么的无肋,茫茫然。
时间越长,那种无肋就越明显,一方面,她要在众人面前,维持着自己原来的样子,一方面,她在心内责怪自己的情动。
昨天,见到他在颈上扯下这桃木符,她的心,又一次的被撕裂般的疼。
他竟还戴着它,她以为,他早就扔掉了。
昨夜里,沈子扬送她回家,一路上,他们那么的沉默,因着沈子扬的话,叶素素对他,多少的,有了些排拒。
她怕他的那种坚持,在她这里,成了压力。
陈孝言给她的压力,沈子扬给她的压力,让她感觉那样的累。
她渴望有一个肩膀,让她无所顾虑的依靠。
可是,这个肩膀,又不可以是陈长东。
陈长东感觉到叶素素的情绪,慢慢的缓了下来。
就在这时,肩头突然一痛。
原来,叶素素咬住了他的肩,抑制想要大喊一声的冲动。
陈长东终于抱住她的身子,一直揪着的心,就落了下去。
叶素素闭上眼,心中什么也不想。
她在心内说着:“只要一会儿,就好!就好!”
叶素素不动,陈长东也不敢动,只是,双臂在用力。
“对不起,哥,我想我不该这个样子!”叶素素在说,她不敢睁开眼,也不想动,只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只是,我怎么才可以,不去顾虑你的感受,我怎么才可以,真正的接受别人,我怕,我试着接受过,试着的爱过,可是,那自以为是的爱,那我苦苦经营的爱情,在现实面前,那样的不堪一击。”
陈长东知道她说的,是与周微之的一段情。
他的嘴角牵出一丝苦笑来。
如果,周微之不抛弃了素素,那么,现在,他们之间是不是会好过一点。
“哥,如果一个人,对你说,他已经爱上了你,他一心的等你去爱他,而你的心,却无法随着他一起悸动,你的心,却只感到负疚,那要怎么办。”
陈长东知道她说的,那个人是沈子扬。
不知道为了什么,到了现在,陈长东竟对着沈子扬,有了一点的好感,不像当初,对周微之那样,是不是,心理的暗示呢,他真心的,希望叶素素可以幸福。
在他的周围,如果有一个人,是可以配得起叶素素的,那就是沈子扬了。
陈长东的手,抚上叶素素的短发,他说:“素素,你不要顾虑我的感受,我说了,只要你幸福就好!我会永远的祝福你!”
叶素素坐直了身子,抬手拭了下泪眼,她笑了下,“好的,我会幸福的给你看的。你也一样,不要再醉酒,不要再不开心,还有,你也不需要顾虑我的感觉!”
陈长东的手宠溺的抚她的短发。
她在他的手下,皮皮的甩着头,一如他们以前,常常亲昵的举动般。
番外:
赵子瑜近来,感觉心烦气燥,因着,听另一个城市传来的消息,他一直做的买卖,要被警局重点盯妨。
虽然一直过着险中求财的生活,但,如今,他已经一手健立起一个黑色的帝国,他的触角深入到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脉络,提到他赵子瑜,黑白两道,没有人不知晓。
越是这样,越让他近来,变得患得患失!
他派出去手下,现在最得用的两个人,陈孝言与沈放,上那个城市去探明情况,把余下的货处理清楚。
这天,陈孝言与沈放走的第三天,他在办公室内正要下班,听到电话响。
他皱着眉接过来,他要去见一个情人,在他烦躁时,女人,是他最常用的发泄工具。
“请问,沈放在吗?”一个女人在问。
“你是谁,找他做什么?”赵子瑜问。
“他的妹子出事了!”那女人急切的说。
问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赵子瑜不由得有些懊恼,看来,今天晚上的约会要推迟了。
他一向很器重陈孝言与沈放,听到他们的妹子出了事,他不好不管。
他一出面,事情很快就解决了。
他走进芳姐指给他的包房内。
昏暗的灯光下,他看到沙发上抖成一团的身影。
“不要碰我!”在他的手刚要触及她,她忽然惊叫道。
赵子瑜看清了她的样子,不由得怔住,暗色的灯光下,她抬起的眼眸,如小鹿般惊慌。白晰的一张脸上,只有唇还带着血色。
看着她失措的样子,他不由得伸出手去,要拉起她来。
“啊!不!”她向后退着,举手打落了他的手。
“我是赵子瑜,你没有听沈放说过吗?”他再一次递过手去。
女孩子先是用惊疑的目光盯着他,然后歪着头想了下,一定是想起了,他的身份。
“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人再欺负你!”赵子瑜耐着性子说,他的手还递在她的面前。
袁晴看着眼前的男人。
赵子瑜穿着身白色的西装,个子不高不矮,如果除却他眉心间的那份狠绝,他给人的感觉倒是有一点优雅的贵气。
她听过沈放与陈孝言说起过赵子瑜,以为他定是个莽汉一样的男子,不想他如此的沉稳,浑身散发出暗暗的气势。笔直的鼻梁,刀锋样的薄唇,他的眉头微皱着,眼神间有着些不耐。
她经历了怎么样的事情,才让她吓到如此地步。
赵子瑜脱下自己的西装,披在了袁晴的身上。
袁晴错愕的抬起头来,见到赵子瑜冷灰的一张脸。
下一刻,赵子瑜拽着袁晴的手,走了出去。
他在芳姐那里了解了情况。
他叫来手下,用手势向那人示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