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疯了,眼睛里只有花了。
至于他心里是怎么回事,谁知道呢。
她坐在离他不远的地陈看着他继续的撒着花瓣,已经没有花店的人再送玫瑰来了,太多了,她觉得他要这样撒完这些玫瑰可能都要明天天亮了。
楼下聚集起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多的,交通都出了问题。
他疯了,绝对的疯了。
时间,就在他机器人般的动作中缓慢的走过了两个多小时,楼下面,人真的越来越多了,已经有警察在维持秩序了。
伍絮语安静的坐在角落里,看见他如此的失魂落魄,曾经有一瞬间,她想去劝劝他,可,她又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呢?
还有,说不定他是故意的,故意的要引出她来呢,这家伙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
不,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陈芹芹,她好不容易想到的办法呢,绝对的不能失去这样的可以掩饰自己身份的机会。
天台的门一下子开了,一个女人冲了进来,“凯威,你怎么了?你告诉妈,妈给你做主,你别这样,咱们下楼吧。”
陈凯威继续茫然的看着前面空无的某一个点,然后,继续的撕扯着花瓣撒着花瓣。
“凯威,她人都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这样,会毁了威凯和伍氏的,这两天两家上市公司的股票一直在跌,你不为你自己,也要为妈妈想想呀,若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妈妈一个人以后怎么生活呢?”陈淑茹哭了,那个,把小乖杀了的女人哀哀切切的真的哭了。
静静的看着,这画面初时她还觉得象是偶像剧场里的画面,可是看着看着,她也动容了。
天,明明是恨着陈凯威夺走她的一切的,可是看见他现在这个样子,她的心疼了,很疼很疼。
“凯威,你到底要妈怎么样呢?要不,我也死给你看?”陈淑茹说着,人就朝前走了一步,只要她脚一抬,就能上到那天台最边沿的台阶上了,天,那真的很危险,明明,她是恨着陈淑茹的,恨她杀了小乖,可是此刻,她竟然下意识的一把冲了过去,一下子捉住了陈淑茹的手,“不要。”
陈凯威疯了,可是陈淑茹没有,她完全知道她在做什么,悠悠转过头的时候,伍絮语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这个老太婆死就死吧,若是一失足正好是替小乖报了仇,可是,她就是飞奔过来阻止了。
“你是……”陈淑茹脸上血色顿失,手指着她半晌才又挤出字来,“你……你没死?”
伍絮语这才反应过来她的错误犯得有多大,“不是,我不是伍絮语,我是陈芹芹,我是来看絮语姐姐的,你看,我跟絮语姐姐并不一样的,我脸上有痣,她没有的。”她急忙的解释着,还是要做好陈芹芹呀。
陈淑茹吐了一口气,“你认识伍絮语?”
“嗯,认识,我们以前是好朋友,絮语姐姐救过我呢。”
“太好了,你跟我来。”陈淑茹一下子跳了下来,儿子对于她要跳楼都无动于衷呢,但是现在,她看着伍絮语想到了一个办法,拉着她就要到一边准备劝她帮帮忙来说服陈凯威不要再疯了,可,她还没说话,陈凯威就说话了。
“妈,别缠着絮语以前的好朋友了,让她走吧,我不想见任何人,她不是絮语,她是陈芹芹,你们别吵了,让我安静一下,过了明天,我会好好上班好好工作,好好打理我自己的公司。”
“凯威,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的,但是前提是你现在就给我离开这天台,来人,给我守着门,不相干的人谁都不许再进来。”
“凯威,你连妈也不想见吗?”
“是的,今天我谁也不想见。”
“好吧,妈可是记着你的话了,明天开始你要好好的做人好好的打理公司。”
陈淑茹走了,伍絮语发觉她留下也是自讨没趣了,因为,她不想承认她就是伍絮语呀,他今天疯了,她可不能疯了,她饿了呢,早上吃的长寿面早就消化光了,今天可是她的生日,她要出去吃点东西了,再为着这个疯子一样的男人而坐在这里受气还冒着要被赶走的可能,她才不干呢。
出了伍氏的大厦,外面那是一个乱呀,场面真壮观,人人都在窃窃私语着,都在猜测着天台上那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疯子,有知道是陈凯威的,那话语间传得就更是赅人了。
“陈凯威那么帅,又那么有钱,听说,他一直都是当伍絮语是宠物的,怎么今天人家生日他会这样呢?”
“说不定是被鬼给附了身,那女人真是厉害,死了还阴魂不散的缠着陈凯威,唉,听说,他现在什么女人都不见,你说这不是被鬼附了身是什么?”
“一个多月对他自己的公司都不管不问了,听说,股票都跌了很多,不过,他下令封锁所有关于那个伍絮语的消息,但是,那天那女人的车在海边爆炸的事怎么可以封锁得了,T市早就传开了。”
汗,她是鬼吗?
唉,她无法去阻止这些疯言疯语的传播还有传播速度,也有点汗颜,她没想到她的‘死’会带来这么多的负面影响。
不管了,她是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进了伍氏对面的一家西餐厅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份牛排,慢悠悠的喝着咖啡,这里的情形与外面的也差不多,用餐的和服务生都在讨论着对面楼上正在一直不停的下着的玫瑰花雨。
雨一直下,却是美丽了谁呢?
不听了,越听越是乱。
吃完了出去,她已经看不见那辆车了,只能看见一大片一大片的玫瑰,太多太多了。
玫瑰的花雨还在下。
警察一直在维持秩序,天台上的那个男人即使是不作为,这座城市里的人还是会怕他。
只要他往那一站,自然而然就会生出一股子让人畏怕的感觉。
算了,再去喝咖啡吧,站着看热闹多累呀,她的生日呢,哪天不金贵,今天都要金贵些。
从正午到夕阳西下,玫瑰花雨终于停了。
没人敢扫,那些花雨厚厚的堆积在伍氏的大厦前,堪比一场大雪了。
天台上,陈凯威站了起来,其实,她也没看见陈凯威,是从外面走进咖啡厅的人说的,于是,她一抬头就看见他了。
天,他就静静的伫立在天台上面,他站了多久,她就仰头看了多久,与她一样傻的还有这下面的一个个的女人,个个,都是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天台上的那个男人。
“他真痴情。”
“那个伍絮语真该死,死了还要缠着他。”
她哪里缠着他了,她这是要逃开他好不好?
却,依然落得了一个缠着她的骂名,她委屈呀,她真悲哀。
“瞧,他走了,他是不是要下来了?”
人们开始往伍氏大厦前涌动。
就要到下班的时间了,警察一边在维持秩序,一边在劝说着大家不要看热闹赶紧离开,不然,这一段路真的很容易塞车的。
但是,没有人愿意走,谁都想要知道陈凯威接下来要干什么。
他出来了,踩着玫瑰花瓣徐徐的走向那辆一直停在那里的法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