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先生,您想要再去哪儿?”司机恭敬的问。
凌宇拉扯着衬衣的手指微怔,蓦然想起一个人,他眸光便闪了闪,“去春风路别墅!”
黑色的商务车悄无声息的停靠在别墅外的雕花铁门处,凌宇优雅的从车里滑出来,抬头,便看见二楼内卧室隐隐透出来的灯光,他眉心紧了紧,大步迈进别墅内。
别墅内一如既往的通亮,可他刚进来,就看到一抹娇小的身影,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前面的银色的托盘里放着咬了几口的面包块,那应该是她的晚餐。
他才说让她陪他,她就真的送上门来了,这个小女人,到底还是他低估了她。
“你……你来了……”桑伊快速坐起来。
只是要命了,为什么一见到他,她就有种害怕的感觉,尤其是他的那张冰山脸,老是紧绷着,真的很让人无法跟他好好沟通耶!
凌宇懒懒的坐下,透过薄薄的烟雾望着眼前的桑伊,他突然唇角滑出一抹讥讽的笑,“我以为你有多清高?”
“什么?凌宇,你不要误会我,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你别缠着我,我不会答应你那龌龊的要求的!”
“我缠着你,我记得好像是有人自动上我的车,自动投怀送抱的吧!”凌宇笑,唇角的嘲讽更深。
桑伊脸色微变,所有的理直气壮在这一刻,似乎都化为绵软的一团,毫无招架能力的倒下。
凌宇见她不说话了,冷哼一声,站起来,欲朝楼上走去。
没想到,一只小手拉住了她,她像是只泄气了的气球一样,低眉顺眼的拉着他的手,那一刻,他的心有过一瞬间的复杂。
低头瞥着她,如尊贵的王者,不需要很用力,他就可以抽回自己的手,但这一刹那,他竟然有些犹疑。
“凌先生,求求你,如果你想帮我爸爸,就请你帮帮他,如果你不想帮他,就放过我,好不好?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读书……”她的嗓音又细又委屈,带着让男人疼惜的力量。
凌宇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看她梨花带雨的脸,看她清澈的眼眸里含着泪光,可为什么,他的心却变得很火,这真是一个善变的女人,他真是小看了她。
突然,他俊魅的脸颊就变得有些狰狞起来,他伸手,丝毫不怜惜的捏着她的下巴,隐忍的怒火蓄积成刺耳的话,“你就是用这种可怜兮兮的表情勾,引展辰的吗?”
“我……我不懂你说什么?”桑伊抓着他的手,被他捏得好痛,好痛……
“不懂?你还有什么事情不懂的,故作清纯,功夫了得,为什么单单找上我,你继父还教了你哪些勾,引男人的手段?”
“嗯?怎么不说话?”
他讥讽凉薄的话,就像是回旋的利刃,生生刮着桑伊的心房,她觉得她快要坚持不住了,因为那最柔弱的一方,已经开始变得鲜血淋漓。
“我无话可说!”桑伊放弃了挣扎,哽咽着扔下一句话。
他的手也终于松开,鹰隼的眸子俯瞰着娇小的女人,唇角依旧是讥讽的笑。
只是看她眼里的疏离,再也不是害怕,有那么一瞬间,凌宇有些晃神。
桑伊眼睫还挂着泪花,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在他面前笑了笑,“凌先生,你是大人物,高高在上,犯不着欺负我们这样贫苦的人,我只是一个国中生,你们的世界我不懂,我也不想懂,今日我来找你,的确是想求你,求你放过我……”
她冷冷清清的答,一瞬间,又像是变了另外一个人,陌生的,冷清的,骨子里透着一股倔强的。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凌宇的眼眸里突然闪过大片的阴影。
“我想,这个世界除了你,还会有别人帮我爸爸!再见,希望我们再也不要相见!”
桑伊转身要走,她知道,她不走,她会死在这个男人这里,他太可恶,太残忍,每一句话,都是带刺的利刃,刮得她疼得都快叫不出声来。
才走了一步,身后却飘来低沉的嗓音,“你太天真了,你继父既然可以为了钱将你送给我,同样还会将你送给别人!”
桑伊的心一颤,她急切的辩解着,“不会的,他再也不会这样的!”
凌宇走下来,伸手勾住桑伊苍白的脸,冰凉的唇噙着残忍的微笑,“一朵清新纯洁的小稚菊,只可惜生长在乌黑腐烂的泥土里,你勾引男人的手段,我有领教,我相信,他若是将你送给别的男人,你也同样能让别人臣服在你的身下!”
她低头,才发现自己月事来了,顿时羞得连眼泪都给逼了回去,立即蹲进浴缸里,害怕他看见!
凌宇擦了擦修长而干净的手指,面对她,他不得不自嘲而无奈的说,“桑伊,我真的被你打败了!你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吗?”
桑伊微怔,乌沉沉的大眼睛转悠着,对于这个性格极端的男人,她表示听不懂他说的话。
不过,她还是愤愤的抓起浴缸里的浴球朝前面的男人砸去,“都是你害的,这样欺负我你很开心吗?”
凌宇耸了耸肩,理所当然的答,“当然,那是我唯一的乐趣!”
“你无耻!”
凌宇扫了她一眼,就嚣张的离开了浴室,桑伊蜷缩在那里,哽咽着,乱了,什么都乱了!
黑色的跑车一路狂飙出别墅,在市区的24小时便利店内,凌宇将所有的卫生用品全部拧上了车。
凌宇回到别墅,桑伊还窝在浴室里,看她被花洒淋得湿漉漉的,他莫名的就觉得很窝火,扯出干燥的浴巾,直接包裹着她,将失魂落魄的桑伊抱出了浴室。
“自己穿衣服吧!还要我动手!”凌宇掏出香烟,非常不满足的抽了起来。
他将买好的干净衣服全部扔在她面前,包括那几袋卫生用品。
裹着浴巾的桑伊原本窘迫的她顿时就呆了,她灿亮的眸子望着凌宇,全是不解。
凌宇唇角抽了抽,语气霸道不减,“不知道你喜欢哪个,自己挑!”
桑伊脸颊通红,她真是搞不懂身边这个男人,欺负自己的是他,偶尔照顾她的也是他?
她已经被这个男人整得脑袋成里一团浆糊,穿好衣服出来时,他又指了指浴室,“头发吹干!”
他的话,总是有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威严,桑伊想挑刺,但似乎没有找到任何理由,最后又是没出息的乖乖听了他的话。
凌宇的目光一直锁住前面那道娇小的背影,落地镜内的她,长发飘扬,他眸光闪了闪。
慵懒的坐在沙发,任由香烟缠绕着自己的思绪,桑伊吹完头发出来,巴掌大的脸全部被垂下来的头发遮住,显得更小更精致了。
她站在那里,面对凌宇直视自己的眸光,桑伊咬了咬牙,正想着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