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不敢往过去多想一分,因为每次想到她,想到她楚楚动人的表情,想到她无辜的泪,想到她绝望的眼神,他的心就揪得慌。
日复一日,他只能变得比以前更加冷漠,强筑起自己的心房,不想,不爱,便不会疼痛,便不会内疚。
站在门外的秘书陈看着伏在床上的BOSS,他无法抑制的呜咽嗓音也让他忍不住落下泪来。
哎……他叹息了一声转过身去,只希望BOSS不要再折磨自己了,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他会对一个女人这样,真是宠在了心尖上,却又痛在了骨子里。
夜色深沉,桑伊始终平静的躺在病床上,也许,对她来说,这样平静的躺着才是最完美的结局,因为她再也感受不到那样蚀骨的悲伤,再也不用忍受着离别的痛。
可是,为什么总有一个声音霸道的在她耳畔叫嚣着,不让她就这样睡去,生生的,带着惯有的冷漠和霸道,逼迫她面对他。
噢……处于混乱黑暗中的桑伊终于看清楚了那个男人的脸,深邃的五官如被刀斧凿过一般,那凌的眼神简直比寒潭还要冰冷,让人看了就觉得害怕。
只是,那冰冷的眸心深处,她为什么看到了一丝阴郁的痛楚,正朝她翻涌过来。
还有,那双眼睛怎么还会流泪,一滴又一滴在她面前滚落,又不知道是不是被风吹到了自己的脸颊上,她真切的感觉到了那泪水透渗出来的寒意和绝望,还有无法言语的无助。
“桑伊,你这个绝情的女人,你以为你躺在这里你就会逃得掉我的手掌心吗?”
“不,你逃不掉,你一辈子都只能是我的女人!”
“除非我不要你了,你才可以离开,如果我还要你,你死都是我的人!”
“桑伊,你听见没有,你给我醒过来,我命令你醒过来!”
……
好吵,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吵,怎么能对她说出这么霸道的话,她想睡着,关他什么事情,可是他的眼神,为什么望着她这么凶,好像要将她吃掉一样。
不过,为什么她明明觉得好害怕,可看到那样的眼神,内心却有种熟悉感,好像,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桑伊的头痛了起来,她用力的想着,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想说话,可自己的喉咙好像是被封住了一样,她拼命的想发出一些字音,却怎么也冲破不了被封住的压抑感。
好难受,这是在哪里,这是在什么地方?
她的皓皓呢?她的皓皓在哪里去了?
“桑伊,你看,这是你的儿子,如果你不跟我来,我就会让你永远见不到他……”
“妈咪……”
“妈咪,救我……”
令人心碎的童音突然在耳边不断的呼唤着,桑伊试着睁开混沌的双眼,可是又无力,她的双手用力的朝皓皓离去的方向挣扎着,却也是徒劳无功。
她一个人像是掉进了一个黑色的漩涡里,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是于是无补。
不要,不要,她好想出去!
已经三天过去了,桑伊还没有醒来,站在病床旁边的凌宇整个人都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腮边的胡子已经颓然的开始布满了这个下颚,而凌鹰隼的眸子此时也充满了疲惫和颓然。
他焦躁的看着旁边正在为桑伊做检查的医生,一脸的焦急。
“医生,她到底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病人身体恢复得很好,已经没有了大碍,她醒过来的时间,要看她的意志了,我已经请了心理医生会对她进行脑部催眠和心理治疗,你不要担心!”
医生安慰的话,并没有让凌宇暴躁的心沉了下来,反而,他越来越担心了,该死,都怪自己给了她太多不好的记忆,要是万一她老是想着以前不开心的事情,不愿意醒来,那可怎么办呀!
接下来,凌宇简直后悔得要死,真恨不得上天将桑伊脑袋里的那些记忆全部给收回去,然后重新塞回给她一些美好的记忆。
不过,他好像也没有给过她很美好的记忆,万一她醒来要是只记得御霍岩那小子的好,那不就更完蛋了?
看着桑伊恬静的脸,凌宇坐在她的床边,抓着她的手腕,第一次放下身段低声说,几乎是带着祈求的语气,“桑伊,请你醒过来,好不好?只要你肯醒过来,我一定什么都答应你!”
“不管你怎么折磨我,我都不会介意,只要你愿意,愿意醒过来,哪怕只看我一眼!”
“不……不能只看我一眼……”
凌宇越说越语无伦次,要命的是,他从来没有对女人说过这么肉麻的话,说着说着,他自己冷酷的脸颊都开始有些泛红。
站在门外提着外卖进来的秘书陈听到BOSS的神情表白,一下没忍住,突然笑出声来。
凌宇立即就站了起来,冷了脸,秘书陈晃了晃手里的外卖袋,有些无辜的说,“BOSS,我刚才可是什么都没听见!”
“你……”凌宇黑着脸,目光骇人。
“那个,BOSS,这是给你的外卖,我放着了,我现在出去了!”秘书陈看到凌宇黑沉的脸,只想快点逃出去。
“站住!!”凌宇突然喝了一声。
秘书陈一脚迈出了病房的门,又不得不收了回来。
“BOSS,还有事情吗?”
“公司情况怎么样?”凌宇扒开外卖袋,拧起里面的汉堡,毫不犹豫的咬了一口。
“一切正常,御先生谈的条件,我们的律师团已经在跟进了!”秘书陈低声答。
“行,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好好休息吧!”凌宇淡淡的说。
秘书陈见他脾气好了一点,便试探的提醒他,“BOSS,你已经吃了三天汉堡了,要不,我晚上让这里分公司的人安排一下吧!”
“不用了,不要因为我的私事而影响到他们的工作,知道吗?”凌宇挑起眉头,吃起汉堡来,还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