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芬说完,就一脸掐媚的望着自己的女儿,桑伊听到,只是冷然道,“反正你也不需要我照顾了,这些年,你也没有管过我,我嫁给谁,也不需要告诉你!”
“女儿,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啊,妈妈可不是不照顾你,是实在没有这个能力啊,你爸爸吸毒差的钱,都是我拼命工作还的,你不能你嫁得好了,可就不管我们了,今天你带钱来了没有,妈妈还要去还钱……”
白芬的目光开始盯着桑伊的包包,只是可惜,听着这样的谎言,桑伊忽然觉得一种悲哀,她吸了吸鼻子,将自己的包包护在身后,蓦然撞见门角处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个叫阿东的男人,正倚在满是铁锈的门框上抽着烟,他的双目死死的盯着桑伊,让人不禁有些心惊胆战。
下意识退了两步,桑伊声音低沉道,“我不会给钱给你的,除非你好好的将爸爸找回来,照顾他,不然,我一分钱都不给你!”
白芬一听,突然就跪在了桑伊面前,声泪俱下,“伊伊,将你爸爸找回来,那可是妈妈的负担啊,妈妈实在是照顾不起他了,他赌博吸毒,已经害得我们母女俩分离,这样的男人,要了他,只会给我们添麻烦啊!“
“现在,妈妈看你也嫁进豪门了,妈妈为你高兴,妈妈谁也不能依靠只能依靠你了,所以,伊伊,你不要丢下妈妈不管啊!”
一说到这里,桑伊忽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心酸,她眼睛流下了泪,低声哽咽道,“当年你不也丢下我不管了吗?我是来找你,想照顾你,可我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丢脸!”
桑伊说的,无非就是指的是站在门口的那个男人,那个叫阿东的男人一脸猥琐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好人,既然是和郑大东是好朋友,那怎么样子连朋友的妻子都要**上了?
阿东站在那,有些讪讪的勾了勾双唇,他的目光落在白芬身上,两人目光相撞,各自再望着桑伊时,便变得特别复杂起来。
“伊伊,你不能这么残忍,你既然来了,你总会帮一下妈妈的,对不对?你有多少钱,你先给我,我答应你,我拿了钱我去找你爸爸,帮他还账,我再自己送他去戒毒所,好不好?”白芬慌了,抓着桑伊的手,在那不断的祈求着。
桑伊却是神色木然,眼眶早已泛红,却还是强忍着没有落泪。
“你说完了吗?说完了我要走了,你认为我会相信你吗?你不是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吗?爸爸那边,我不要你去找,我自己去……”桑伊只想离开,向来倔强的她知道是白芬再次骗自己时,心都凉了半截。
桑伊的态度坚决终于激怒了白芬,她见软的不行就凌声道,“臭丫头,你就是这样跟我讲话的吗?我再找男人,也比你强,你看你,丢进我的脸了,十几岁做人家的情人,连个男人的心都抓不住,最后还害得家里的人都跟着你受苦,你知不知道,我被我那些姐妹嘲笑得连门都不敢出,这都是你害的!”
“你……”桑伊脸上惨白,她怎么会想到,如此不堪的话会从她的唇间吐了出来,忽然,她笑冲着白芬笑了笑,笑得凄凉。
桑伊咬着双唇,看着自己的母亲,原来,她根本一点都不值得她同情,当年,当年是谁将她送去做那些事情的,还不是她和郑大东两个人。
难怪凌宇说了,他们不配做她的父母,她总算是明白了,彻彻底底的明白了。
这个女人,眼里只有钱,哪里还有骨血亲情的,她没有,看她那嫌恶的眼神,像是望着自己的仇人一样,像她这样的女人,她心里还能说什么,只能感觉到悲凉,只感觉到可耻。
桑伊吸了吸鼻子,不让自己的泪落了下来,她快速翻开自己的包包,纤瘦的手指夹着带出来的凌宇开的支票,她扬手在白芬面前甩了甩,并含着泪问,“看到了吗?这些钱,我本来是给你们来改善生活的,我带来了,但是你认为,我会给你吗?”
白芬的瞳孔顿时因惊喜而放大,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桑伊居然一点一点的在她面前撕碎,白芬的眼神由惊喜转而变得诧异随即过渡到了愤怒上,她看着飘在空中的碎纸片,一把抓着桑伊的头发,将她往旁边拖去。
“你这个不孝女,臭丫头,你今天来,就是气我的,对不对?你就是故意来气我的,你非要将我气死了,你才甘心,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白芬抓着桑伊的头发,丝毫不顾念母女亲情的大声骂着。
桑伊似乎又回到了过去,小时候,她总是一不如意就开始这样打她,她的眼里也没有了泪,只有深切的悲愤,正在她想要挣扎时,站在一旁抽烟的阿东看到白芬动起手来,立即摁掉未抽完的烟,扳开白芬已经抓狂的手,将桑伊拦在身后。
“别这样,有事情好好商量!”
白芬不放手,她像是走火入魔了一样,恶狠狠的望着阿东,并出言恶毒的骂,“阿东,你疯了,你居然还帮着她,她刚才将要给我的钱居然给撕了,你说我能不生气吗?今天,我非要打死她不可!”
白芬说完,就冲了上来,阿东伸手,扣住她的手腕,直接将她拖在沙发上,并趁着白芬咆哮之际,他俯身急切的说,”你才疯了,你想要将这颗摇钱树给逼走吗?“
”我……”白芬只顾着生气,一下还没想到这么远,被阿东一提醒后,她才算是幡然醒悟过来。
“好吧,那你先去给我劝劝她,这丫头,就是嘴硬!从小就是这样!”白芬擦了擦自己的嘴,郁闷至极的说。
阿东点了点头,示意白芬不要再出来了,白芬了然的望着他,他这才出去了。
“你没事吧……”忽然粗糙的大手忽然搭在桑伊的肩膀上,桑伊身子一斜,躲了过去,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白芬,她脸色苍白着,眼眶含着泪,闷不做声的朝楼下走去,留下欲哭无泪的白芬和几张碎纸片。
“妈的,她今天怎么来了,你不是跟她说四天后才来吗?”白芬站起来,开始絮絮叨叨的骂着。
“我怎么知道,这都怪你,刚才太冲动了!”阿东抽着烟,蹲在那里,也是一脸的郁闷和不甘心。
桑伊回到车上,除了呼吸有些抑制不住的急促,人都好像麻木了,那些悲伤,那些流言蜚语,仿佛早已嵌入了身体的哪个角落里,变成了身体的一部分,再也察觉不到了。
一路将车子驶向海边,潮湿的海风迎面吹来,终于感觉到有些不一样,这里的海,味道太过于惺烈,不像是以前的海,始终是沁凉的,和煦的,只要往海边一站,就会没有烦恼,心情舒畅。
口袋里的电话嗡嗡作响,桑伊看了一眼,是白芬的电话,想都没想,就将电池卸了下来。
回到了家里,孩子们还在那开心的玩着,看着她们天真无暇的笑脸,桑伊还是应该感觉到欣慰的,只是一想到自己的母亲,桑伊忽然就觉得很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