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洗尘宴比以往的都要热闹,还破例加入了剑舞,这舞蹈声势浩大,极尽华美,所以,按照北黎传统,只有在北黎重大庆典时才会被表演。
今天如此安排,一来无非是想表达北黎海纳百川的诚意,二来是为了彰显北黎对国师的感激之情。
剑舞者一十六人,四横四纵,清一色浅灰色宽袖交领布袍,要系黑色布带,前襟撩起别于腰间,头发用浅灰色布带束起,垂于身后,面戴白色微笑人脸面具,手持一柄圆头木剑。
队形千变万化,时而好似千军万马奔袭而来,时而又仿佛勇士以一敌百,这些舞姬虽是男儿,身段却一点都不输给女儿家,举手投足间阳刚而不失阴柔。
大殿之内,歌台舞榭,鼓乐齐鸣,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唯有顾北城与林妙音相视的目光,能撇开周围的浮华,拈来一缕只属于彼此的静谧。
庄姬夫人优雅的端起酒杯,用衣袖挡着呷了一口,抬眼看了一下身边的侍女,那侍女躬身走到林妙音身旁,附耳轻声说了几句,林妙音便起身跟着去了庄姬夫人身边。
林妙音行礼道:“小女林妙音,见过庄姬夫人。”
“来,坐。”庄姬夫人和蔼可亲的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林妙音神色紧张,轻声说道:“小女不敢。”
庄姬夫人起身,拉起林妙音的手,带她坐到了自己身边,“实不相瞒,我对林姑娘早就有所耳闻,一直不明白,是怎样的可人儿,能让王上如此倾心,城儿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
“小女不该让王上涉险,小女知罪,望夫人恕罪。”
林妙音本想起身叩首,却被庄姬夫人摁住了,“听说城儿中了南萧的箭毒,是你救了他一命,不知林姑娘用得是何灵药?”庄姬夫人微笑着看着林妙音。
林妙音有些不知所措,她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按理她确实是挽回了顾北城一命,可是,顾北城身上所中的情人泪之毒,也的确拜她所赐。
“是……是情人泪……”林妙音说的很小声,愧疚的低下了头,两只手偷偷的搓捏着裙子前面的绸带。
庄姬夫人听完,面色波澜不惊,淡定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顾北城不知母亲把林妙音带到身边是何事,但见母亲面容和蔼,笑容可掬,想来也许就是和林妙音闲聊几句。
旦傅也举杯转身朝向顾北城,“臣,敬王上一杯。”
旦傅说完,没有得到顾北城的回应,也是,顾北城此刻的注意力,全都在林妙音身上,他看林妙音的眼神,就像小孩子看住心爱的糖果一般。
“王上?”旦傅举着酒杯,提高了音量。
顾北城回神,转身敷衍的和旦傅碰了个杯,“国师这些年辛苦了,本王敬你!”说完,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