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她这么做只是为了你好,她若真的恨你,又何故又作嫣然夫人潜入宫中?一心一意为太子做事,也许正因她知你心怀朝局,便只身入得虎穴,与你明暗中一起稳络着北朝之势!且在不久之前...!”
“我也与她在香阁楼顶巧遇,瞧见她遥望着李府门匾黯然垂泪的模样,想必对那些与你之间放不下的过往也是思念至极!...”不管他二人有何难解的纠葛,这点心思我应不会看错!
“姑娘说的可是真的吗?!”
“嗯...!”我重重点头道!
李远双目再次泛起了微澜,只是这次却极力隐忍下去:“既仙长已然惊动了妖妃,近日她必会提高警惕,增强戒备!眼下合适的时机....恐怕只可趁下月南山狩猎之机再有所行动。”
“不错!这正是太子的意思,所以我与小影前来只是与你知会一声!”我接着道:“到时!我们只要拿到灵珠,便会速速送你进入幻境,但愿你能找到蝶衣,再解释这一切的误会!”
“我一定会救出蝶衣,再不放任她走...”李远桌下手掌紧握成拳,暗暗发誓。
纤羽宫中,一身狼狈的玲珑正单膝跪于鸾妃内殿中请罪!
青鸾逶迤着曼丽华美,薄露香肩的长长裙摆,背对着玲珑,缓步走过无比散乱的妆镜之前,不禁泛起了丝丝疑惑,!旋即,又以殷红发亮的长甲轻轻滑过妆案上遗留下的狭长磨损之痕,紧紧皱起眉目。
自她突破万妖层层选拔,夺得万魔窟右使之职那一刻起,便奉从窟主之命,来寻人界一个叫做北渊的国度!
此后的日日夜夜,她便以青鸟之形,悉心观测着渊帝平日里的一举一动,并按照窟主之命,趁其不备将渊帝暗杀于无形,她与他如影追随,也慢慢熟知了他的一切。
主持朝局之时,他是一位明智果决,严酷且不失仁慈的帝王,拥有满朝臣服和天下万千子民的爱戴,私底下,他又是一个温和体贴,再平凡不过却充满绵长柔情之气的男人。
他偶尔会将宫人为他备至而下的糕点用指尖捻碎,临窗而立将点心放在掌中,静待她从远处飞来,偶尔会任她在掌间跳跃,用一双柔和脉脉的眸子凝视着她,与她诉说着心中烦忧。
他的后宫,嫔妃并未许多,虽是雨露均沾,可他心头挚爱却永远只有一个,那便是漪兰殿中的正宫之后——顾瑾月。
他会亲手为她剥好她最爱吃的荔枝,即便万忙之机也无一日不落为她细致描绘眉黛!
更甚每逢顾瑾月生辰之日,他竟屏退所有侍从宫人,只身冒险与她溜出宫外同游民间夜色,仅为让顾瑾月能够脱离宫廷窒息之感,获得片刻喘息尽展舒怀笑颜!
他将所有情意都付予她一人,羡煞后宫弱水三千。
他的眉,他的发,他的笑,他的行止,他的声音和身影,无一日不印刻在她眼中,她不是没有想过杀掉他,她也曾趁他不备之机,在他茶盏之中以喙注毒,却被连夜不眠执着审批奏章的他忧思成劳之际,一把将那带毒的茶盏不慎打翻碎裂于地。
又一次,借由南朝来使献舞之机,她与易蜥合谋混作羽衣舞者,为他献上了美妙绝伦一舞,跃转飞舞的瞬间,她似曾捕捉他眼中的一瞬心动,却只是一闪而过,因他终究是北国的国君夜宣,是顾瑾月的夫君夜宣,却唯独不是她一人的夜宣。
那一刻,幻灵珠在飞浮半空,舞势几番交错的她手掌中惊现而出,顷刻绽放出万丈光华,引得大殿所有在场宾客不由纷纷停驻目光,步入灵珠幻境之中!
那一刻,他步下龙椅,终于一步步朝她走来,几近咫尺之间,她那不可抑制的心跳令她自己都感到无比意外时,她便更改了心意,违逆了窟主原本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