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白接到陆迟墨的电话时，正在阳台上抽烟。

“订婚怎么不说一声。”

“没什么好说的。”

“陈家姑娘？”

“嗯。”顾夜白大大方方的承认。

“听说过，性格很活泼。”末了，又道，“很像果儿？”

“不。”顾夜白微微淡笑，“像我和她的女儿。”

他望着沉沉的天色，继续道，“刚和果儿谈恋爱的时候，我对我们的未来充满了希望。”

“我不止一次幻想过，以后我和果儿如果生个女儿，会是怎么样的。”

“后来看到陈悠悠，我想，大抵就是她那样吧。”

电话彼端，陆迟墨即便看不见，也能想象得出他说出这些话时，眉眼有多温柔。

“迟墨，我想见一见果儿。”

“我不打扰她，我也不会让她发现我，我就像看看她，哪怕只看一眼。”

陆迟墨捏了捏梁骨，只回了句，“再等等吧。”

嗯，那就再等等吧，他等得起。

已经大半年了不是吗，总会熬过去的。

可是他终究没能熬得过，在某个夜晚被噩梦惊醒时，连东西都没收拾，连夜乘坐飞机来到了她的城市，她生长的地方。

天亮了，他开了一辆破旧的车，满身冷汗，胡子拉茬的出现在她居住的别墅外，看到另一个男人扶着她出来，和她一同浇花。

她对着那个男人笑，那双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形，干净而纯粹，一如初见时她的模样。

此时的他每一秒都在庆幸，还好他放手了，还好她身边站的不是他，不然她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鲜花在她的浇灌下，越发娇嫩鲜艳，她艰难的微微蹲下身，抱起了在脚边调皮的小猫咪，和身旁的男人有说有笑的一同回了屋。

等到下午，有车子从别墅里驶出，车身擦肩而过的那瞬，他看到了她侧过脸，笑着在跟驾驶室的人说话。

她有好多笑容，每一种都是他所见过的，他所珍惜的，最终终于失去的，前路漫漫，未来那么长，他却再也见不到她这样对他笑了。

他跟上他们的车，跟着他们到了繁华热闹的市中心，看那个男人带着她吃路边摊，给她夹东西，替她擦嘴。

他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就这样远远的跟着，看着，一步都没有上前，就像他所说的，我不打扰她，我也不会让她发现我，我就想看看她。

“嗨！！”后背被重重的拍了下，他本能的回过头，少女灿烂的笑脸落入眸中，“大叔，真的是你啊。”

“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是这种打扮？在做什么亏心事呢，这么怕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