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云殿门口的守卫添了一半,九王回宫,环方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半个多月皇上的脸色难看得很,他每日都小心翼翼的随侍,九王的事不敢多回一字,生怕触怒了龙颜。
殿内,一盘棋,一老一少,玄堇端坐在蒲团上,说话恭恭敬敬,面上却没什么感情。皇帝连输几局,少年倒真是半步也不肯让。
皇帝瞧了瞧他道:“你如果要取他性命,就得接住这皇权,若都由你选,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玄堇浅浅一笑,眼里的漆黑深不见底。“怕是有人乱嚼舌根了,他是兄长,我自当敬爱。”
皇帝沉默也一会,道:“堇儿你还在恨皇后,恨朕。”
玄堇没应答,执黑棋落一子,十分礼貌的说道:“您又输了。”
一直到深夜。
皇帝耗尽了耐性,愤怒的将玉瓮掷在地上,滚得棋子四处散落。
嘴里大声骂咧咧着:“逆子,这般听不得人话。我警告你,你无意皇位,就趁早滚远些。若是我后悔了,指不定用什么法子折磨你。”
玄堇恬淡将地上的棋子拾起,放入瓮中道,有些失笑,依旧淡淡道:“这次你要赐死沐贵妃?若当真是,我倒不太难过的。”
皇帝随手拔出兰锜上的宝剑,刺入他胸口,血随着裂开处浸出沾在剑尖上。
所幸并未太深,皇帝冷冷道:“你该感念你母妃庇佑。”
玄堇朝着前迈一步,剑钻得更深些,瞳孔更黑得沉,抿着嘴角多几分寒意,冷笑道:“这是一往情深?”
瞧着那大簇的血,天子眼里带着几分惊慌,拔了剑摔地上,踹门拂袖而去。
冲环方大吼道:“快传太医。”这一阵怒吼,威严是威严了,只是声音竟有些颤抖,环方未敢抬头,转了个头径直跑去太医院了。
没过多久,太医未到,沐氏贵妃先到了,丫鬟跟到门口没敢进去,庆云殿,向来不让外人进的。
贵妃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眼里的焦急像是不假:“玄堇,伤哪了,让母妃瞧瞧。”
玄堇倚坐在榻上,摇摇头:“无事,你回去吧。”贵妃一边抹泪一边哭道:“你又说什么惹怒皇上了。”
“没什么,自己捅的。”他依旧淡淡的,血流出来也看不明显,像是黑色的衣服沾了污渍。
贵妃哇的一声哭得更响亮了,眉头皱成了个川字:“玄堇,你让我怎么去见你娘啊。”
他嘴角上扬,微微一笑,道:“你们,向来两不相欠。”
贵妃愣了愣,抹了把泪看着他。
孟玄堇张了张嘴,叹了口气轻轻道:“出去吧,如果贵妃一定要守着,太医就不用进来了。”
贵妃颤颤巍巍起身,两步一回头的出了门口。殿廊里踱步一会,还是离去了。
这不是第一次,一定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他命长得很。
七月十五,皇帝突然下旨,九王爷拟号为谨,掌大璃一国兵权。在宫中宫外建了两个的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