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他下一句话,比如说‘我只是开玩笑’,又或者来一个去掉“如果”的肯定句。
可是没有,半个字也没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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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多日,孟玄堇一概不理琐事,全嘱了成羽墨影二人跑腿,他便成天抱着各种医书翻看。
看得越多,脸色越暗淡难看。
元妜喝了几日腥甜的暗红色汤药,身子活泛了,一点不像差点就命丧黄泉的人。
至于她得的什么病,如歌长眉微蹙,眉眼挤做一堆。
“我真是不知,当时我瞧你的情况只以为不行了,是玄堇不晓得用什么法子救了你。”
那日,成羽几人到登州的第三日,如歌晨起出门时见有人将她放在门外,气息微弱,浑身是血,连脉搏也不怎么跳动了。
她惊慌的将人扛回屋里仔细查看了一番,一处伤都没有,人却是奄奄一息了。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一无所知,如歌迫切的讲述着。
“过了一日,你便几乎没了气息,章太医也束手无策,我楠木棺材都选好了,玄堇这时赶了回来,将你带回屋里,闭门不出几日你人活了,就是醒不过来。”
她说得有条理,言辞恳切,不像撒谎的样子。
元妜自己也只是记得当日尝着点血腥味,不知是吐了一口血,还是喝了一口血。
那时她也分明看见了孟玄堇,可他为何较自己后两天才到登州,那会是谁送她来登州的?
目标明确的送到如歌门前,却不现真身。
蓦地一下从脚底升起一股凉意,就像无形之中,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自己在明它在暗,不知凶吉。
“王爷会医术?”元妜问不出个所以然,转而好奇孟玄堇竟然比章太医还要医术高超。
如歌眼光略带闪烁,并不十分肯定的点点头。
元妜侧头看了看屏风那边隐约看见的身影,颇为触动,所以心绪不宁都化作一棉花,轻薄柔软。
如歌起身辞去,她坐在火炉旁的一脸痴笑也没能维持多久。
如果孟玄堇是因为自己的病翻遍医书,那么近来他时时蹙眉,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病情不妙?
她像是突然被挂上了千斤重石,心颠颠的落不到实处。
元妜起身,缓缓走到他身后,望向他目光所到之处的一行字:深入骨髓肺脏,毒发则昏迷不醒,时常反复发作,非用毒之人不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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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用药之人不可解,他却可解。
她也记得那日孟玄堇给她吃过一颗黄黄的药丸,极其味苦。
元妜脚下一软,跌坐到一旁,脸上却依旧面不改喜色,辗然笑着。
“王爷,我的病好全了,你说过要带我出去走走。”她扑在桌上,声音慵懒欢喜。
倘若不幸,真是他自导自演下的药…,又能如何,她无法怨恨,生不起一点敌意来。
孟玄堇看了看她,放下手里的药书,牵过她的手腕搭了脉,紧拧的眉头终于松散了些。
他答应带她出去走走,出门前生生将她裹成个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