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动了引擎。

留下一缕青烟，随即随风而散。

韩灵这次没有哭也没有太难受。她只是呆呆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好像是他亦步亦趋地走了回去，偶尔还会挥手跟她微笑告别，不近不远，却无法触碰。

她睁大了双眼，楼下的确有个人在跟她挥手。

她佯装生气地关了窗，不理他。

“灵儿……”他依然嬉皮笑脸地出现在她面前，手里拿了一个袋子，还有一盆花。

“我不想理你……”

“董大哥……”孙浩宝和敏敏憨憨地笑着，孙浩宝憨笑是因为他太崇拜他了，以前没觉得他英勇无畏，帅气逼人。昨天看他在台上的气质和打电话时的果断，赤果果把他征服了，他就是他的榜样他的男神啊，他励志也要做这样的人。

而敏敏憨笑心态就不同了，以前只知道董大哥体贴可亲近，温文儒雅。而昨天看他变脸比翻书还快……整一个冷漠的霸道总裁啊……太可怕了……想到这里，她浑身瑟瑟发抖。真不晓得以后他发火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把姐生吞活剥了……还有他那个神经兮兮的前妻……

好像还是张桐比较淑男些，跟灵儿姐挺配。

她这样想着。

“董大哥，昨天的玫瑰好漂亮……大家都好喜欢……”孙浩宝给他倒了开水，满脸的崇拜。

“谢谢！”

“什么玫瑰？”韩灵一脸惊愕。

“没什么没什么～”敏敏赶紧拉着孙浩宝逃离现场，她这个国宝男盆友这两天太爱说实话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为此昨晚她还严重地批评教育他：“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能说你不懂吗？”

他则可怜兮兮地反驳：“不是你让我诚实的嘛……”

“我是让你听我的，不要总听你妈妈的……”

“我是在听你的啊……我们说好的，在学校听你的，在家里听妈妈的……现在是在学校啊……”

……

敏敏要吐血了。

孙浩宝感觉敏敏推推搡搡很不可思议。他就很坦率地坐了下来，义正言辞得说：“姐，昨天董大哥让人送了一大车玫瑰分发给娱乐园的同学……”

“为什么？”韩灵更加惊奇。

“别说啦……”敏敏已经开始捂他的嘴了。

“因为我把那对情侣问候你的事情跟他说了啊……”

空气凝结二十秒。

“孙浩宝你给我闭嘴！”敏敏忍无可忍，拽着他的领子就开始往门外赶……

“噢。”韩灵面无表情地笑笑。

董建把花盆递给敏敏，然后道：

“灵儿，所以你就是在因为他跟我呕气。而他现在回来了……你就开心了对吗？”董建捏着她的下巴，目光有些挑衅。

“是的。你想怎样？”韩灵不甘示弱。

“不能怎样。我会公平竞争，所以请你给我公平的权利！”昨晚胸口的疼痛还未曾褪去，他努力放下自尊去来跟她讨一个可笑的权利。

“我不喜欢商人！我喜欢纯粹的感情！”

“纯粹？你觉得我对你不纯粹？”

“你觉得呢？”

“灵儿，生活本身就是一场生意。我不想跟你说什么梦幻的纯洁。现实本身就是：每个人都有所图，每一种情感都是一种交易。包括父母和孩子，包括婚姻和爱情，包括你的好朋友……”他以为这些东西她都应该明了，却没想到她骨子里那么单纯。

“我说了，我讨厌商人！”韩灵不能向别人说，她的母亲就是嫁给了商人，所以一生颠沛流离。商人算计了母亲一生的幸福，把她变成一个小心翼翼的人。他们一辈子都在为利益争吵，这种争吵出现在韩灵每一场午夜的梦里，让她不得安宁。

“那你为何从商呢？”

“因为钱。”

钱是这个世上最有安全感的东西。她讨厌商人，可是她无法讨厌钱，因为钱能让她过得更有自尊一些。相对于商人这个讨厌的身份，她为了钱愿意承担。而她知道她不会一直从商，她要的是简单美好的小生活。

简单美好，就好。

董建坐着静静看了她很久，然后出去打了个电话。敏敏呆呆地在门外望着他阴鸷的眼神，纹丝不动。

回来后他掏出纸笔，唰唰写下一连串的字符，然后推到韩灵面前：“这是你的店目前所剩的全部价值，还有未来所剩三年租期的经营价值。你签个字，以后它归我管，钱你拿走。”

“为什么？”

“你可以去做你喜欢的事……当然，作为一个商人，我给你了三年的时间报酬，你也要给我提供追求你的公平权利，这也是生意！”

他不温不火，一本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