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那么神秘？”董建问。

“七姐大发慈悲给她签了好多名，她太激动了。”

孙浩宝在一旁开口道：“太不可思议了……那么多……”他还没说完就被韩灵堵住了话：“你母亲订好车票了吗？到时候记得带薪她来店里玩。”

“她也说来看看呢……就是敏敏不太乐意。”

“没事……”韩灵握着敏敏的手，把本子往她手里又紧紧塞了塞，“宁儿有了七姐的帮助应该会轻松不少。这样她回来也能好好折腾你啦……打扮的美美的……”

敏敏鼻子里“哼”了一声：“这个到处招蜂引蝶的小妖精……”

刘江脸上有一点红，他干笑了两声：“我得走了。给宁儿准备礼物……”

“回来时让她买蛋糕噢，上次你们订得那家的很好吃。”韩灵打趣道。

“灵儿，我有事问你。”董建支开了大家，用手试探着摸韩灵的小腹。

“你说。”她轻巧得躲开了他的手。

“是不是他如果不再回来，你就决定跟我走。”这些天韩灵给他的一丝丝希望，越演越烈，他想她应该是愿意的了，他需要一些肯定的答案。

“我不知道。”韩灵不敢看他的眼睛，继而淡淡道：“你说我自私也好，无情也罢，我真的还没想好如果他真的不要这个孩子我该怎么办。有时候我会想我是爱张桐还是爱孩子，我是不是会为了张桐拿掉孩子又或是为了孩子离开张桐。人说尽最大的努力做最坏的打算。我不得不想，我们无法结婚，或是，他不同意现在生宝宝，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韩灵有些脆弱得望着董建，她是自私且矛盾的，她有点讨厌这样的自己。

“好了好了，我都明白，你别想了。”董建轻轻摸着她的耳廓，温热的手心随着皮肤的表细胞慢慢流淌至韩灵的内心，感觉踏实和安心。

“那这件事情，你还没跟他说对吗？”

“我不想给他压力，也不想因为孩子让他被迫娶我……我想我们的爱情，应该是干净纯粹的……”

“灵儿，我跟你讲过，世上没有纯粹的东西……”

“我知道。”其实她都知道，从商几年，她不傻。可是不愿意承认，不能承认。

这样的女孩不太容易得到幸福。董建想着，任何事情都是一场博弈，如果把胜算全部压在别人的善良上面，那输的会比较彻底。

“那不管以后如何，你答应我让我做孩子的干爹好吗？你别多想，这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多多爱护他，多一个人对他好，总不是坏事对吧？再说，我都快四十了，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孩子，我这也算是为自己考虑吧……”

他说得入情入理，韩灵无法拒绝。

天上的云彩跟着风在走，整个天空忽明忽暗。阳光偶尔会从云彩里面闪出一道缝隙，顺着这道轨迹放肆得绽放光芒。从店里望向天空的时候，风云变换无策，纵然要经历夏的暴风雨，阳光总是会出现的，时间也总是一直在走的，四季轮回总是简单的人生。

地点依然是北京的佳丽酒店。

华丽的旋转门上已经镶嵌了娇嫩欲滴得火红玫瑰，客人进出的时候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扑鼻而来，惹人心醉。刘江照常订了房间，他把刚刚买回来的晚礼服郑重抱在胸前，晚会他会去宁儿公司找她，然后陪她玩两天，晚上再把礼物双手奉上，提前的生日礼物，她应该很开心吧，这应该是她今年收到的第一份礼物。他可不能比别人晚。

收拾好后他依然去自助餐厅吃饭。再次来到这里他不禁感叹，上次跟李纯姐姐一起来还是冬天，上次来找宁儿是满心的疑惑和担心，这次是满心的惊喜和迫不及待的冲动。宁儿看到他应该会撒娇躺在他怀里，然后换上新的晚礼服对着他翩翩起舞。宁儿跳舞的时候太美了，那是落入凡间的仙子，特别是古典舞她的元宝跳，那就是一个小精灵，跳着向他奔放而来，填满他整个世界。

自助餐厅的东西没怎么改变。刘江吃得也没太有耐心。准备离开时，熟悉得巧笑倩兮刺激他的感官。

他不禁抬了头，

宁儿，她不是说现在在公司吗？

刘江努力抑制内心的波涛汹涌，她依然是粉色长裙，身边依然是那个油腻腻的老男人。老男人一边笑一边在她脸颊轻轻舔一口。他太沉迷于这种青春的脂粉香味了。刘江把酒杯砸得蹭蹭响，李纯姐姐说过，陪领导吃饭是不可避免的，他不能冲动，不能好毁了宁儿的事业。而且，上次在房间里……他喝醉了那样对李纯……宁儿也没有计较，说知道都是误会，也不生气。宁儿这样相信他，这样大度，难道他就不能去相信她去体谅她吗？

刘江把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不声不响得躲在角落里喝酒。肥腻老男人依然给宁儿夹了一大块肘子，她不爱吃油腻的东西，他知道的。可是，现在宁儿却陪着笑慢慢嚼着那块泛着光的肘子，刘江有种莫名得心痛。

他们吃完了饭，刘江决定等宁儿回房间他就把她截住，然后告诉她这次他不允许了，不允许她再陪别的男人吃饭喝酒，不允许别的男人碰她，什么狗屁事业通通不允许了。

可是，她会听他的吗？

刘江沉重得脚步跟在宁儿身后。

刚来时的心情被突如其来的场景慢慢撕得粉碎。

他们进了房间。

宁儿应该马上出来的吧，他不由自主得站在了门口，她该出来吧……

难道老男人喝醉了？

或者是宁儿突然不舒服？

还有还有……宁儿喝多了，老男人趁机要揩油……

他应该冲进去救她……

他努力抬起腿，却丝毫没有力气。

房间里的欢笑声把刘江的思维，身体，心里，打得粉碎。就像一团拥堵的血液直冲脑门，塞在胸口。生活是一个大型粉碎机，把你所有的心愿，美好，善良，期待……一次性绞成纠缠的一大块，然后干净利落得剥削，碎成一团凌乱不清的渣渣，不留痕迹，

连个血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