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姐斜靠在门旁边，冷眼旁观。董建则帮韩灵把店里的电器电线检查了一遍：“这两天你不在，店里安全还是要注意的。敏敏，你多长个心眼，有事跟我打电话。”

“是！”敏敏有些胆怯得答道。

韩灵还没有把店里的事情安排好，张桐已经气喘吁吁得赶了过来。他兴冲冲得推开门，揉了揉疲惫的眼睛，他今天穿了黑色的保暖衣，灰色的修身呢子大衣拉长了他的身型，显得又瘦又高。才不到一个月未见，韩灵明显感觉他成熟了很多，脸上的稚气几乎消失不见，取之而来的是成年男人的沉稳。

“你好！”董建看到他冷冷得伸出了手，这种冷漠让敏敏打了个寒战，跟那天在园区一样。董大哥好像只在韩灵面前温柔多情，笑嘻嘻得，其余时间……跟七姐差不多吧……不苟言笑……有点吓人。

“你好！”张桐疑惑得望着他和七姐，礼貌得伸出了手。七姐则没有搭理他，径直下了楼去车里等着。

“老板，你来啦！”小雨看着他好像很兴奋，“我就说嘛……你那么好，你们怎么可能分手呢……”

分手？

张桐脑袋有些懵，他对今天的场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对旁边男人深深的敌意却把握得一清二楚。这是男人与男人之间与生俱来的战斗的敌意，敌意的原因在于占领和抢夺，以前目的是粮食和土地，现在的目标很明显，就是旁边那个瀑布般长发与世无争的女孩。

他收起了笑容有些任性得搂过韩灵的腰，缓缓道：“我们怎么可能分手呢，我们马上要结婚了！”说着低下头就狠狠咬住了韩灵的唇，力度有些沉重，韩灵吃痛得轻轻哼出了声。

“灵儿，你胖了一点呢……”他自知下口重了，轻轻抱着她，宠溺得摸着她的长发。

董建不知何时也站在了外面，独自吐着烟圈，韩灵又闻到了那股酸涩的味道，熏得她眼睛有些疼，虽然，他明明离她好远好远。。

“桐，我们走吧。”韩灵回头环顾了这个小店，十年前离开他独自躲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如今一切即将尘埃落定，它似乎也即将完成自己的使命，韩灵下楼时看着敏敏看着店里所有的摆设，莫名有一种即将失去的恐慌和难受，难受得她无法呼吸。

楼下的商铺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热闹，人口攒动。董建站在车旁边，看韩灵下来自然打开了车门。七姐把胳膊伸出车窗，红色的指甲在阳光下浓缩成一个点，惨白的指甲上有血液的颜色。张桐臂弯的力量明显加重了不少，韩灵朝董建点头笑了笑，然后擦过他的肩，在张桐打开车门的瞬间，她从余光中看到了他的落寞。

七姐指甲上的色彩更鲜裂了。

张桐上了车后冷着脸不说话，却在上了高速后把车速提到一百二十，他潇洒得握着方向盘像在进行一场角逐，一边从后视镜看身后紧跟着他的鲁L，一边用余光看着韩灵心神不定的脸。

“桐，可不可以开慢点？”韩灵开了口。

“怎么？你怕他们跟不上。”他有些不爽得故意戏谑道。

“不是，我有些不舒服。”韩灵抬起胳膊慢慢朝着他靠近，他叹了一口气把右手伸了过来，紧紧握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缓缓把车速降了下来。

“你是不是晕车了？”他准备到服务区给她找着东西吃，让她休息好再走。

“我没事。”她依然笑着。

“有事要跟我说。灵儿……我说过了，你不说，我永远不知道你在等我。”他望着窗外洁白的云彩，人说静观花开花落，笑看云卷云舒。有她在身边，他觉得一切都好。

这是一个很美好的春天，是一个美好的开始。

可是世事变化莫测。未来谁也无法预料。张桐看着她脸色越来越差，不由追问了一句：

“灵儿，要不要去服务区休息一下？”

“不用了。”她还是在逞强。张桐今天要开将近十个小时的车，晚上如果太晚的话他眼睛肯定受不了。韩灵只想争取在天黑之前到家，让他早点休息，她不想他有事，就是不想，就像是一种习惯。

车后面的董建一直在拼命按喇叭。韩灵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技俩，回了句：等下个服务区吧。

微信又蹦出来一句：你记得你是两个人。

这句话直戳进了她的心扉，她是两个人，她不能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