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你先上车。”龙九走在了最后，他和龙七紧紧盯着对方的人，好像随时也在准备着预防各种意外。

“你们先，”七姐默默拒绝了，他眼神没有离开后晴天分毫，“我和晴天垫后。”

龙九看着对方的人已经被龙叔停在了原地，离他们最近的人也只有智婷而龙叔而已，这两个没有什么威胁的人感觉应该很安全，便和龙七先后上了车，晴天紧紧看着她的姐姐，她大大的眼神充满了愧疚，苍白得嘴唇张张合合，好像有话要说：

“姐，你别怪我——”

智婷这个时候双眼无神，她大概闹够了也恨够了，只是冷漠得望着晴天一动不动，似乎在寻找一线生机，挽回曾经属于她的一切。她不能就这样放手，这么多年的努力不能就这样付之东流。龙叔只是抽着烟，更像是一种妥协，他浑厚的声音后是妥妥得无奈：“你们走吧……”

“龙叔叔……”晴天小女孩般得叫着他，是小时候的淘气模样。

“傻孩子，”龙叔沉重得摇了摇头，“我说了你还小……不懂得这个世道的险恶……”

“对不起——”晴天眼泪汪汪，对不起，她心里默默思考着，我怎么可能不懂呢，我都懂，可是我做不到，我知道你们为了家庭牺牲了很多东西，你们以为只有拥有了至上的权利才能守护想守护的东西，不只是你们这么想，是所有人都这么想，可是——

如果我付出了所有去换取这种权利，那我得到的只是权利，不是爱情。都一无所有了，我拥有权利又有什么用呢，这个家庭已经有太多人牺牲了，我不想我也只是其中的一个，我想过我想要的生活，想跟七姐在一起，这就是我的选择，可能会被伤得遍体鳞伤吧，可这总比一辈子被关在这这座城堡幸福得多。

她的心事，龙叔叔，你能懂吗？

晴天在步步后退，终于，在她转身的时候，她缓缓放下了手里已经坚硬的匕首，大概是握的太久了的缘故，她的手居然跟匕首一样冰凉，受过的伤流着的血已经慢慢干涸，像一个个固执的小人，提醒她曾经因为任性而付出的代价。

七姐慢慢拥着她上车，声音虽然依然有些冷却多了很多温热：“走吧……”

“七姐姐……”她有些甜蜜得扑倒在他的怀里，“七姐姐啊，你说我们今晚可以洞房了嘛，人家等不及了呢……”

“……”

七姐忍不住笑了起来，把他那身白色的却已经漏洞百出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然后默默贴在了她的身上，这个小丫头脑袋里能不能想点别的，每天都是洞房洞房洞房，除了洞房花烛夜，难得别的都不香了吗？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噢……”晴天永远把别人的沉默归结到有利于自己的位置，只要自己想的，而对方没否认的，那就是默认了，这么想逻辑没错吧……

她暗自有些小欣喜。

“回家先找人看看你的小伤口再说——”七姐抬头看着车上的董建，不觉也皱了皱眉头，“官宣”的事情一出，不知道多少媒体等着看韩灵的笑话，她会怎么想，怎么做？

这些天来，从认识韩灵以来，保护她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最初是因为喜欢，后来是因为愧疚，现在真的是习惯，是家人的担当和习惯，他无法否认。

正着出着神，两个人刚刚一脚还未迈上车便听到身后智婷嘶吼得声音：

“七姐——”，

紧接着，还没等大家回过神，她已经举起了晴天遗落在地上的匕首，毫无顾忌得狠狠得冷冰冰得朝七姐刺了过去，她疯狂地呐喊着：

“都是因为你……”她冷冷得笑着，像足了一个发了疯的巫婆，她的头发变成了血红色，嘴唇因为愤怒变成了冷漠得黑紫，一张本来漂亮性感的脸蛋因为狰狞而面目全非，她放肆张扬着她那双阴森森的白骨林森的双手，猖狂得说着：“我说了，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七姐姐——”晴天惊呼，电影里的慢镜头，几乎是本能的，在电光火石之间，在匕首刺过来的一瞬间，在她刚刚品尝过七姐的温柔之间，在她眼睁睁得感觉匕首的冰凉的时候，终于，她微笑得完成了她的誓言。

“晴天……”想收手已经来不及，智婷的大脑瞬间已经空白，手里的锋利只能顺着惯性朝她心爱的小妹稚嫩的身体划了过去，用力过猛，一刀到底。

感觉，胸口微微的疼痛，晴天笑着，是有点疼，刀锋深入肌肤的时候是冰凉的，接着是皮肤被撕裂开的轻微的呻吟，接着是更深入的进入细胞割断血脉的崩溃，最后是，缓缓的进入了她的心脏，心脏是柔软的，锋利的尖头只需要轻而易举得就没有顾及的插了进来，好像没有任何防卫似的，带着温热的冰凉就这样真真切切得到达了她的心底。

有点疼，她轻声说着，但是不算疼，当，她默默得捂住自己的胸口，

当听到七姐在那晚呼喊韩灵的名字的时候，当提到韩灵他就不由自主得紧张，当关乎韩灵的一切他都想去追问，当他爱荷花如命，给他打碎了他也要去捡，当她不论怎样撒泼打滚都比不上韩灵的一句话，当她如何为他努力都不及韩灵的一个点头，当她发现因为有了韩灵，她这辈子都无法取代这种位置，当她终于知道，原来真心的爱一个人，是这么的难，当她感觉痛苦，当她感觉无奈，当她感觉卑微，当她真的挣扎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