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两个人在被光晕晕染的大道上走着，晚风有点清凉，程阳不停用脚踢着脚下的石子，似乎有些心事的看着前面同样沉默的韩灵。

“你们这里，晚上真冷。”他似乎在没话找话。

“嗯，温差有些大。”韩灵没有回应得回应着，然后又有些无奈得道，“好了……以后我也不用去上课了……”

“那个不怪我啊……是他的确很不靠谱……”程阳突然觉得有些冤枉。

“我知道。”

“我明天就给你找私教，然后其实你跟着我……也是可以练习的……”他一脸自恋得笑。

“昂……”韩灵忍不住朝他“冷笑”道。

气氛似乎又陷入了无趣得安静和尴尬，过了一会，男生又忍不住开口了，

“那个……”程阳吐着泡泡糖把帽子歪戴在一边：“你明天跟我回去吧……十月一我和七姐会有同台演出，还有公司的一些人，我会很忙……”

韩灵现在似乎没有想太多他忙不忙的事情，而是一直看着前面明明宽敞却蜿蜒曲直的大道，灯光下她的脸是橙黄的暖色，长长的睫毛和刘海在脸上有黑色的影子，好像卡通里调皮得姑娘，她站在原地久久得望着程阳，然后轻声地问着：

“以后你和董建是不是就是敌人？”

这是她特别想确定的问题，不知道为什么，她对程阳有难得的轻松的感觉，这不是爱情，跟和敏敏爱宁在一起一样，是有种……怎么说呢……

兄弟吧，也可以说是哥们。

反正，她不想以后她在意的男人变成的仇人，那样的话就意味着失去，她不想失去他们，任何一个人，她很贪心，她都想要。

“不是！”程阳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他几乎不假思索得直接否决，“我跟他不一样，我是没什么野心为所欲为的人，房地产什么的我很根本就不在乎，他喜欢他全都拿去好了……”

他摊了摊手又补充道：“我又不缺钱，为何要为了钱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呢……”这是大实话，普通人才会为了钱奉献一生，在社会底层苦苦挣扎，而他不会，因为他生来高贵，他不是普通人。

“可是你父亲……不会同意吧……他应该会想你以后继承他的家业……”韩灵认真得跟他剖析现状。

“他是他我是我……”程阳满不在乎得继续吐着泡泡，“以后我有自己的生活，他也说过会尊重我……”

“这个真的挺难得，”韩灵对程阳的父亲油然而生了一种崇拜，“他能让自己的儿子做喜欢的事……挺不容易的……”

“你应该这样想……”程阳调皮得眨了眨眼睛，“万一他还有私生子呢……私生子那么多，他怎么会找不到接班人……指不定他们还会为谁接班而打起来呢……”

“呸呸……”韩灵真想给他一个大嘴巴子，“有这么说自己爹的嘛……是不是亲生的啊……”

“这个……说不准啊……”他哈哈笑了起来，像极了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天真无邪，却有些满怀心事的惆怅。

两个人就这样走着，快走过一家星巴克的时候，程阳本来想坐坐，透过干净的玻璃窗，他走到了门口又退了回来。

“我要回家睡觉了……而且，我不喝咖啡……”韩灵没好性得嚷着。

“那个……”程阳倒没有在意韩灵的表情，而是拉着她往里面指了指：“你看你看……”

“看什么看……你看得姑娘还少啊……这里的姑娘也不放过嘛……”她有些鄙视得望着他，怎么，大城市里的花花草草玩腻了，现在要来小城市尝鲜……

“谁说姑娘了，我现在是只对你有感觉……别的哪有什么天仙，都是庸脂俗粉…都没你好看……”他难得耍起了贫嘴，然后继续拉着韩灵往前凑了凑，“你看……看啊……”

“不看……就不看……”韩灵故意跟他对着干。

“我是认真的……”程阳郑重其事起来，“你看……”他指着玻璃窗里面憨憨傻傻的男孩子，“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敏敏的男朋友……我认得不是很清楚……但我觉得像……”

“啥？”韩灵一个精灵，现在他们不是应该在店里忙着吗，怎么会翘班出来喝咖啡，来不及多想，她便急忙上前顺着程阳手指的方向往里瞅了瞅……

这一瞅，让她忍不住有些心跳加快。

那个男生，那身装扮，猛然一看真的不像孙浩宝，只见他脱下了长穿的运动装，换了一身精神的西服，他好像今天下午刚理了头发，显得格外有精神，白净的脸上有两个酒窝，让他在成熟之外又增加了一些亲和力。这个男人，这跟那个憨憨傻傻的孙同学形象根本不合拍啊，韩灵在心里否认着，可是待认真得，仔细了瞅了瞅之后，她不由得确定了，真的是孙浩宝啊……

他的习惯得笑脸，举手投足，错不了。

韩灵看着他这个样子，呆呆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没有反应过来不是因为他今天翘了班，而是接下来程阳无心说得一句话：

“那个……跟他谈笑风生的女孩是谁啊……我看着不像敏敏啊……”

那个哪里是不像敏敏，是根本就不是敏敏好吧。韩灵忍不住又趴在玻璃上认真确定了一遍后便立马退了回来，是他，没错……可是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有着同样干净的脸蛋，她眼睛细长的，头发是披肩的中长，她不是特别的漂亮，但是整个都透露出一些大家闺秀的温柔的气质。这种气质不能用漂不漂亮来形容，只能说是……

腹有诗书气自华。

是的，这是个特别的姑娘，她的特别，跟敏敏不一样，反而更显得敏敏有些傻傻的直率，这种直率，在男人眼里，并不是加分项。

韩灵急匆匆的拉着程阳往店里走，边走边说：

“等会你别乱说……”

“嗨，多大的事……”程阳耸了耸肩，“男人出来偷个腥也没什么……不过……”

“不过什么……”韩灵紧紧得盯着他的乌鸦嘴。

“偷出真心来就麻烦了……灵儿……你看到咯嘛……”程阳突然蹭到她的前面，在那开始比划着。

“看到什么？”她假装什么也不懂。

“那个……孙什么宝……跟那个女孩聊天的时候…”他做出了一个放电的表情，“他眼睛里泛着光……”

“别胡说……”韩灵心烦意乱得否定了他，然后又忍不住叮嘱噢一遍，“你记着啊……等会到店里你在门口等着，我处理完事就出来……别说话……提都不要提……”

“噢，知道了。”他乖宝宝般得点着头。

“那如果敏敏问怎么办……”

“我说了……”韩灵忍不住吼他，“不要提……你不提，她怎么会问……”

噢——

其实，韩灵扛哧扛哧向前走着皱紧了眉头，何止是程阳看出来了，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好嘛，孙浩宝跟那个女孩子在一起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这种整个世界只有两个人的感觉，她也有体验过，而那个时候的孙浩宝，就是这种状态……

只是……这个女孩是谁呢。

韩灵想到了孙浩宝所说的那个小学妹，如果用自欺欺人的解释来说，就是那个女孩给敏敏帮了忙，孙浩宝作为感激便请她一起喝咖啡，这样似乎也说的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