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浮欢拢了拢身上的玄色披风,倚着马车静静伫立。
不多时,牢紧闭的铁门再次打开,孙静烟极慢的走了出来,眼睛红红的,像极了一只兔子。
温浮欢疾步上前,想要些什么,奈何搜肠刮肚,也没找出安慰的话,最后只能淡淡的垂了眼帘。
原以为孙静烟会哭闹,会责备温浮欢言而无信,没想到她比想象中懂事得多。
她只是抽了抽鼻子,抬起朦胧的泪眼,声音里犹自带着哭腔问道:“我想亲自送走我爹以后,再走!”
温浮欢点了点头:“好。”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似是一根极细密的绣花针,戳破了孙静烟强装了许久的坚强。
她“哇”的一声,扑到温浮欢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温浮欢有些不知所措,尴尬张开的手臂,不知道该抱住孙静烟,还是该老老实实的垂在身侧。
老实,以她现在男子的身份,似乎怎么做都显得不合时宜。
温浮欢悄悄向柳儿递了个眼色,让她想办法拉开孙静烟,奈何后者一摊手,一撇嘴,表示自己也爱莫能助。
这可是温浮欢自己招惹的桃花运,柳儿才不打算参合一脚呢!
不过很快,她就没办法继续袖手旁观了。
柳儿抬眼间瞧见一队人马远远走了过来,约么有一百多人,为首的男子骑在红棕色的骏马上,一身鲜亮的银色铠甲在月华下皎皎生辉,愈发衬得他面如冠玉,俊朗丰神。
“那……那是秦将军么?”她指着马上之人,结结巴巴的问。
温浮欢闻言看了过去,眉头一皱,暗道:“糟了!”
她早前听薛莫寒提起过,孙仲显被捕入狱后,皇上看秦琅闲来无事,便命他暂代禁卫军统领一职,巡视宫防,护卫帝京乃至皇宫的安全。
牢自然也在他的巡视范围之内。
温浮欢原就担心会遇到秦琅,然而临出门前,薛莫寒似是猜到了她的去向,特意宽慰道:“秦将军生性懒散,且不是会尽忠职守的人,你大可不必担心会被他撞见!”
她这才放了心,没想到……到底是冤家路窄啊!
队伍眼看着就要到跟前,而马车离她们还有段距离,温浮欢索性把风帽掀起,罩住了大半张脸,然后低垂着头跟在孙静烟身边,催促她赶紧离开。
直觉告诉温浮欢,这时候和秦琅撞上,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孙静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前方有队人马过来,而她们进入牢探监,本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因此急忙加快了脚步,向停在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秦琅的队伍越来越近,温浮欢的头垂得愈发低了,只求秦琅没有注意到她们,或者就算注意了,也不会在意。
色黯淡,他该是看不清她是谁的。
然而……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