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说,这个东西并不是李曦瑶发现的,而是有一条布绳从锦服的最下层漏了出来,在一排叠放整齐的衣物中,显得怪异而突兀。
李曦瑶疑惑的皱起眉,伸手揪住布绳,稍稍用力便拽了出来。
待看清自己拽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后,她顿时怔住了,浑身的血液仿佛被冻僵了,在这样一个七月流火的时节。
那件东西不是别的什么,而是一条每个年过及笄之后的女子都会用到的——月事布!
李曦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或者说是不愿相信。
沈欢这里怎么会有女子用的月事布?
其实答案早在她发现这件东西的那一瞬间,便占据了她的脑海,是她迟迟不愿意承认,不愿意说出来早已了然于心的结果。
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了脚步声,接着便是开门的声音。
温付率先走了进来,在外室的朱漆花梨木桌旁坐下,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水,刚抬起手要喝,便被柳儿夺了过去。
“小姐,你能不能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忘了自己身上带着红了么?先是吃了碗冰羹,如今又要喝冷茶!”柳儿气鼓鼓的道。
方才她就想提醒温付了,奈何贵妃娘娘盛情难却,硬要推辞的话,总好像不识礼数一样。
如今回了落樱阁,她是万万不能再让温付碰凉的了。
柳儿把杯子里的茶水倒掉,不容置喙的说:“等着,我去烧壶热水来!”
说罢,便转身向外面走去。
走到一半,她又折了回来,把桌子上的茶壶一并拎了走,以防温付等不及,又偷偷地倒了冷茶来喝。
瞧着柳儿谨小慎微的模样,温付不禁轻笑了笑,心里却淌过一股暖流。
她起身走向内室,打算去榻上休息片刻,然而刚一进去,却嗅到了一丝极淡的香味。
是女子身上的香粉味,清新雅致的幽香,倒像是陌花海棠脂的味道,而温付别说脂粉了,寻常连熏香都极少用。
她顿时敛了神色,眸光凌厉冷肃。
“谁?谁在这儿?”
见无人回答,温付抽出腰间的软剑,声音冷戾道:“识相的最好自己滚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只听“吱呀”一声轻响,衣柜门缓缓打开,现出了面无表情的李曦瑶。
她定定的望着温付。
如果说刚才她还能自欺欺人,骗自己说那月事布是旁人的,在不小心偷听了温付和柳儿的谈话之后,她便再也找不到欺骗自己的理由了。
在李曦瑶望着温付的同时,温付也吃惊的望着她。
“公主?”
温付旋即想到方才她和柳儿的谈话,定是被李曦瑶听了去,于是紧张道:“公主,你听我……”
她话还没说完,李曦瑶便不由分说的跑了出去。
“公主——”
温付大喊了一声,忙追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愤怒的原因,李曦瑶跑得极快,直到出了落樱阁的月洞门,温付才追上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放开我!你放开我!”李曦瑶奋力挣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