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相许?”
温浮欢微怔了怔,旋即笑了,笑容清浅如渭水池畔新绽的莲花,一瓣瓣皆是盛开无双芳华。
她俯身凑近薛莫寒,玩笑道:“二哥确定这么做是在报恩,而不是在报仇?”
“你呀!总是这般伶牙俐齿,当心以后吓跑了良人!”薛莫寒手指轻点她的鼻尖,忍俊不禁道。
温浮欢直起身子,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满不在乎的道:“吓跑便吓跑了,欢儿一个人足够潇洒,哪里需要什么良人?再说了,若真是欢儿的良人,又岂会轻易被吓跑?”
“你总是有理的!”
薛莫寒轻笑了笑,眸底隐去了一丝失落。
他真想对温浮欢说,无论她是伶牙俐齿,还是别的什么模样,在他心里,她永远是那个让他心动的欢儿,只可惜他未必有幸,能成为相伴她一生的良人!
见薛莫寒兀自出神,温浮欢挥手在他眼前晃了两晃。
“二哥在想什么?想得这么认真?”
薛莫寒回过神,摇了摇头,眼角眉梢氤氲着如玉的温润。
没有听到他的回答,温浮欢也不追问,缓步踱至窗前,望着院中的青松翠柏,以及廊下的花草,唇角不由得上扬。
“等到再过些时日,二哥便可回府了!”
她转过身来,笑道:“你都不知道三少有多挂念你,我来之前,他一直央求我,非要和我一起过来,无论我怎么说,他都坚持认为,是我把你从隔离区带走的!”
“他是任性惯了的!我在这里的事情,万不能让他知晓,否则怕是会给你我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薛莫寒叮嘱道。
他不是不相信薛莫景,实在是后者粗枝大叶且又口无遮拦。
旁人若是想知道些什么消息,盯着他准没错了!
“二哥放心吧!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欢儿心里还是有分寸的!”温浮欢浅笑道。
薛莫寒点点头,端起茶壶,想要替自己续茶。
似是忽然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他的手不禁一松,茶壶就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发出了“哐”的一声巨响。
所幸茶壶没有摔碎,只是溅出来了些茶水。
“怎么了?可有烫到哪里?”温浮欢放下茶杯,疾步走过来,神情关切的问道。
薛莫寒却突然站起身来,向后退了一大步,神情略显慌张的说:“没什么!”他一把抓过茶壶,“茶水有些凉了,我去换热的来!”
说罢不等温浮欢反应过来,他就急匆匆的出了门。
温浮欢仍旧站在一旁,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薛莫寒抱着茶壶来到灶房,把茶壶放在灶台上,双手撑着身子,像是缺氧般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气息才归于平缓。
他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手背上靠近大拇指的地方。
那里长了一颗黄豆粒般大小的疱疹,圆圆的泛着透明的光泽,赫然同他在那些身患瘟病的人身上所见到的无异。
……他终于还是没能逃过!
薛莫寒抿紧了唇,微闭了眼,脸上的神情痛苦而绝望。
“二哥?”
温浮欢的声音蓦然在身后响起,吓了薛莫寒一跳。
他下意识的把袖子向下拽了拽,遮住了生有疱疹的手。
“水还没有烧好,你先回屋等着吧!我马上就过来!”他背对着温浮欢道,竭力压制住声音里的颤抖。
“好!二哥快点过来!”温浮欢不疑有他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