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琅是直挺挺的倒下去的。
他手里拎着的酒坛子也“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在寂静的暗夜里发出了响亮的破碎的声音。
和晋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秦琅刚才不还好好的吗?他甚至还叫嚣着要去皇宫,去向皇上兴师问罪呢!怎么一转眼就倒下去了呢?
和晋眨巴了一下眼睛,愣了好一会儿神,才发现原本秦琅站着的地方多了一个人!
尽管对方穿着夜行衣,但通过窈窕纤细的身形,还是不难判断出对方是个女子。
和晋以为是北狑派来的杀手,毕竟有传闻说北狑和冥镜宫关系匪浅,而冥镜宫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成员皆是女子。
“什么人!”他暴喝一声,伸手摸向腰间的佩剑,作势便要冲上去。
对方转头看过来,不甚明亮的月光下,女子的面孔精致小巧,莹白的肌肤散发出淡淡的细瓷般的光芒,尤其一双眸子流光璀璨,像是盛放了满天的星斗,瞬间便让周围的一切黯然失色。
“……同一个喝得醉醺醺的酒鬼讲道理,真不知道该说你是耐力惊人,还是异想天开了!”女子漫不经心的道。
“温、温小姐?”
和晋仔细辨认了一遍又一遍,才敢肯定这个穿着一身夜行衣,施施然站在他面前的人是温浮欢。
他顿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温浮欢现在正是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吧?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而且还穿成这副样子?
她该不会是担心将军的安危,所以故意溜出来的吧?
思及此,和晋满是敌意的脸色稍缓,但却并没有因此改变对温浮欢的印象。
他可没有忘记,是谁把秦琅害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失魂落魄,借酒浇愁,甚至还不要命的想要进宫!
温浮欢无疑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她感到抱歉是应该的!
这么一想,和晋顿时挺起胸膛,理直气壮的道:“不对,我现在应该改口称呼你为闵王妃了!不知道闵王妃深夜来此,有何贵干啊?”
他说这些话时的语气,简直和早些时候的秦琅如出一辙。
温浮欢懒得同和晋做那些无用的口舌之声。
她俯身拽住秦琅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然后瞥了一眼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和晋,皱眉道:“傻愣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难道想让你家将军在大街上睡一晚不成?”
和晋原本打定了主意,不管怎么样,他都坚决不会给温浮欢好脸色看的!
结果温浮欢这么一说,好像他还真不能袖手旁观。
于是,和晋只好咬着牙一跺脚,不争气的过去帮忙了——总不能真的让秦琅睡在大街上吧?
两人一左一右架着秦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拖回别院,扔到了床上。
温浮欢替他脱掉鞋子,取下兵器,把他朝里面推了推。
看着秦琅俊脸通红,因为喝了太多酒而浑身发烫,她忍不住轻叹了一声,吩咐道:“去打一盆温水来!”
和晋站在一旁,听着温浮欢毫不见外的话,不禁皱起眉头,没有动弹。
他暗道:你又不是我的主子,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温浮欢转过头,语气略有些不耐烦的说:“你怎么还杵在这儿?不是让你打温水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