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看出来长孙皇后不悦,纷纷识趣的告辞离开。
刚才还喧哗热闹的燕慈宫顿时变得冷清下来,侍立在宫殿内外的仕官和宫婢更是愈发忐忑,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长孙皇后仍旧坐在正中央的牡丹纹宝座上,板着脸沉默许久,忽然一把将桌几上的杯碟全都掼了下去。
细瓷的杯碟摔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发出碎裂的脆响,碎片亦四处飞溅。
周围的宫人们浑身一颤,全都跪了下来。
长孙皇后一张脸冷若冰霜,因为过于愤怒,胸膛不停地起起伏伏。
孙嬷嬷小心翼翼的上前,温声劝说道:“娘娘息怒,为了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气坏了自己的凤体,不值得!依奴婢看,她不过就是仗着闵王在背后给她撑腰,才这么无法无天,若是没了闵王,她还敢这么嚣张?”
长孙皇后深呼吸了一口气,敛去了眸间的怒容,眼神凶恶的道:“你说的没错,她就是仗着有闵王在,所以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了!呵,本宫好意向她求和,她竟然反过来羞辱本宫!”
她抬起手,重重的一拳砸在桌子上,恨声道:“这笔账,本宫迟早会和她算的!”
“……娘娘真的想同她和解么?”孙嬷嬷试探性问道。
长孙皇后轻哼了声,冷笑道:“怎么可能?她害得荻儿清誉被毁,又害得黎儿被发配充军,还有阿冽……他到现在还是下落不明、生死未知,这一笔笔的血债,怎么肯一笔勾销?若要本宫同她和解,除非她死!”
那个死字好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无穷无尽的恨意,让听者不寒而栗。
这下倒把孙嬷嬷说糊涂了。
“娘娘既然并不想和闵王妃和解,又为什么要那么说呢?”她不解道。
孙嬷嬷旋即明白过来,恍然大悟道:“娘娘莫不是担心闵王?”
照今日的情况来看,闵王对温浮欢是相当维护的,尤其是看她的眼神,满满都是疼爱和宠溺。
闵王虽然一直被看作是个闲散王爷,没有什么实权,又不太热衷朝事,但他在帝京多年,同朝臣们的关系都还不错。
况且,人不可貌相,谁又能保证他没有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呢?
所以想要越过闵王对付温浮欢,只怕不是一件易事!
长孙皇后对孙嬷嬷的话不置可否。
“本宫倒不是畏惧闵王,只是担心逼得太紧,他会和薛太师那老家伙串通一气,他们两人联合起来的实力,可是不容小觑的!”
她皱起眉头,伸手按着太阳穴,略有些后悔道:“早知道就该让晫儿娶了她!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总好过让她利用自己拉近薛家和闵王府的关系!”
“娘娘,话可不能这么说,那丫头和您还有长孙家注定是水火不容的,放在哪儿都不会是个省油的灯!就在搁自己眼皮底下,也只会白白的膈应自己!”
长孙皇后觉得孙嬷嬷的话不无道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只要她还有一口气,不论在哪儿,本宫就永远痛快不起来!”
“娘娘不是觉得闵王对沈欢维护有加,怕他会联合薛家,一并同咱们为敌吗?奴婢这里倒是有个法子,不妨一试!”孙嬷嬷殷勤道。
“哦?”
长孙皇后挑眉睨着她,“什么法子?”
孙嬷嬷的眼神里掠过一抹阴险,俯身附在长孙皇后耳边,细声说了几句。
长孙皇后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点头,末了叹道:“这虽然算不得什么聪明的办法,但是试一试也无妨,说不定会有什么奇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