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桀带着大理寺的人横冲直撞来到闵王府的时候,温浮欢正和闵王一起坐在院子的紫藤花架下。
这日天气晴好,阳光难得的没有那么燥热,加上花架旁边栽种了一棵高大的木棉树,木棉花开得正盛,花叶簇簇相拥,投下大片的阴凉。
闵王就躺在阴凉下的贵妃榻上,手上拿着一卷竹简,上面净是些极其古老的字体,而他却兀自看得认真。
温浮欢坐在他旁边,一手拿着绣花绷子,一手拈着绣花针,竟难得的在做刺绣。
闵王虽然年纪略长,但不仅不觉沧桑,反而有一种少年人缺少的沉稳和内敛,加之那张俊秀的脸庞,愈发显得疏朗清逸。
温浮欢则温婉明秀,举手投足尽显大家风范。
两人郎才女貌,乍一看就像是天生的一对,尤其他们虽然各干各的事,但不时抬起头的眼神交汇,让从旁伺候的丫环们都羡慕极了。
青螺是作为人证同长孙桀一起前来的,自然也看到了这个景象,心底忽然涌上来一种莫名的不安。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在她同闵王说要去宫里给长孙皇后请安的时候,闵王还是一脸阴沉的模样,只因为他派去请温浮欢过来用早膳的丫环来回话说王妃不饿,让他自己用吧!
而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僵持了好一阵子,连王府里的下人都跟着担惊受怕,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怒了王爷。
如今不过短短半日的功夫,他们似乎……和好如初了?
青螺疑惑的视线游走在闵王和温浮欢之间,想要从中看出什么端倪来,可是他们看上去并无不妥。
越是这样,她心底的不安就越深,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然而不等青螺细想,长孙桀已经带着属下,风风火火的来到闵王面前。
“下官参见王爷!”他拱手道,神情却无半分恭敬。
闵王好像才注意到他们。
他放下手里的竹简,在温浮欢的搀扶下坐起身,淡若轻云的视线一一掠过长孙桀以及他身后的大理寺众人,最后落在了青螺身上。
他的眼神分明极是寻常,可青螺却觉得好似一阵极冷的寒意袭来,生生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的垂下了头。
闵王轻哼了一声,视线移至长孙桀身上,挑眉问道:“长孙大人这么兴师动众的前来,该不会是来向本王请安的吧?”
“呵,王爷说笑了!”
长孙桀环顾四周,然后看向闵王道:“下官得到消息,有人举报说王爷这府上藏了龙袍,还请王爷行个方便,让下官带人查一下,也好给皇上一个交代!”
闵王闻言轻笑,而后目光凌厉的射向长孙桀。
“长孙大人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私藏龙袍?那可是忤逆犯上的罪名,是要抄家诛九族的!你有什么证据说本王私藏龙袍?”他言之凿凿的道。
说罢不给长孙桀开口的机会,他又补充道:“若是没有证据,长孙大人可知诬陷皇亲贵胄是什么样的罪名吗?”
被闵王沁了寒意的双眼盯着,方才还理直气壮的长孙桀顿时有些心虚,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
他回头看了青螺一眼,示意她上前说话。
青螺犹豫着没有开口。
长孙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只好清了清嗓子,放软了语气道:“王爷息怒,您就是给下官一百个胆子,下官也不敢诬陷王爷啊!只不过是有人说在王府里瞧见了龙袍,所以下官才带人过来看一看,如若不是,正好还了王爷的清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