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短箭穿胸而过,所幸箭伤不似其他的利刃所伤,好得也快一些。又没有伤及要害,是故----疏影捂着伤口,惨白的容色委实惹人怜惜。
疏影慢慢深吸一口气,这才捂着伤口亦步亦趋的走出房间。她咬着唇,一手扶着墙,一手捂着伤,沿着回廊往前走。
身子无力时,她便坐下来歇一会,等到又有了气力,再继续走。
浮月回来的时候,惊觉疏影的离去,急忙四处寻找。
“浮月,你怎么不在房中照顾,怎么到这儿来了?”谢蕴正欲出门,却发现浮月着急忙慌的在回廊里奔跑,“若非病情有变?”
浮月摇头,扑通就给谢蕴跪下,“侯爷饶命,姑娘----姑娘走了。”
“她还有伤,你怎么可以让她走?”谢蕴面色骤变。
“是姑娘自己走的。”浮月抬头。
谢蕴撒腿就追,浮月也紧跟着继续找。二人分头找,疏影有伤,自然走不远。及至门口处,浮月总算找到了坐在栏杆处休息的疏影。
看上去,疏影累极了,整个人背靠栏杆,无力的喘息。
“姑娘的伤还没好,怎么可以离开?”浮月焦灼,“大夫说了,姑娘需卧床休养,若是伤口裂开了,可就了不得。”
疏影笑得惨淡,“没什么,我就是想回去。这儿毕竟不是睿王府,我留在这里,也只是让侯爷姐弟为难。既然如此,迟早要回去的,不如现在就走,也免去不少麻烦。”
“姑娘说的哪里话,这么走,万一路上有个好歹,侯爷岂能放心。”浮月轻叹,“奴婢扶您回去。”
疏影摇头,“回去只会让小侯爷为难,疏影命若草芥,不想招惹是非,还是离开为好。浮月姑娘你行个好,送我出去吧!”
“可是侯爷到处在找你。”浮月迟疑,然则疏影所说的,确实一点都没错。
“我没事。”疏影撑起身子,继续往外走。
“别走了。”谢蕴就站在后头,“你带着伤,能走得出大门,走不到睿王府就该倒半路上了。”他快步上前,突然将她打横抱起,“我送你回房间。”
“侯爷?”疏影一怔,羽睫微扬,却在触及他投注下来的灼热目光时,恰到好处的撇开头,“你放开我,我要回睿王府。”
“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谢蕴往回走,“我姐姐不是不明是非之人,只不过她担心得比较多,想得比较周全。与其为难你自己,让伤口裂开,还不如----你想开一些,为难为难我也无妨。”
疏影一笑,紧跟着一阵轻咳。
谢蕴一怔,乍见她的伤处,有嫣红的鲜血慢慢渗出,逐渐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浮月心惊,“伤口裂开了?”
“去请大夫,快!”谢蕴面色陡沉。
“是!”浮月快速跑开。
疏影无力的靠在谢蕴的怀中,任凭他抱着她快速回房。
不远处,谢环负手而立,眉目无温。身后,贴身随侍青玉、青云左右站立,自然察觉了主子的脸色,也明白谢环此刻的心思。
青玉道,“将军,此女子生得妖媚,长久留下,只怕是祸非福。”
青云点了头,“侯爷涉世未深,又长年在边关驻守,接触的都是军中男儿,何曾受过女子的温柔乡,只怕----”
谢环长长吐出一口气,“我何尝不知道,此女子眸色不正,一身的风尘之气,何况还是睿王府的歌舞姬。我谢家门楣,忠义传家,倒并不是看不起风尘之人,只不过----蕴儿年轻不懂事,很多时候,极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若我不看着点,将来如何能放心的,把这谢家军连同整个谢家,交到他手上?”
“不如将军去睿王府走一趟。既然人醒了,问问睿王爷的意思,是否可以现下送回?若是王爷开口,想必侯爷也不敢有异议。”青玉道。
谢环点了头,“那我就去睿王府走一趟。”
翻身上马,直奔睿王府。可是不赶巧,赵朔不在。谢环站在养心阁外,往里头瞧了一眼,正好看见夏雨正趴在池边,捋着袖子拿网子抓鱼。
赵老九家那么多的活鱼,正好让她吃一顿饱饱的烤鱼!
“你是什么人?”谢环蹙眉,这人似乎不曾见过。
夏雨刚好网住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不慌不忙的从地上爬起来,一身的灰尘,“那你又是谁?”
“放肆!”青云上前,“这是谢将军。”
谢主隆恩倒是听过,谢将军?蟹将军?我还是鱼总管呢!
慢着,谢----谢家?
夏雨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