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费了不少唇舌,才将玉佩买了回来。揣着怀中的玉佩,他连面都顾不上吃,就急急忙忙的回宫去了。
巷子口,拿了钱财的男子快步走到相宜跟前,“这位公子。一切都按照你的吩咐,将玉佩卖了。”
相宜取了一锭银子交给他,“这件事,还望保守秘密,否则传出去,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那人连连点头,“公子放心。”
目送那人离开的背影,相宜快速回到梁以儒身边。
梁以儒正坐在茶楼里,临窗品茶,永远的一副波澜不惊之态。
“公子,按照你说的。玉佩到了顺子的手里。想必过不了多久,黄公子就该知道你们出事了。”相宜将银票放在梁以儒跟前。
“收着吧,还要还回去的。”梁以儒放下手中杯盏。淡淡道,“若他有心,自然会知道我们出事了。若无意,就当是原物奉还,从此再无瓜葛。”
相宜点了头,“那公子,咱们现在该做什么?”
“什么都不必做,等着就是。”梁以儒不是不知道,沈浩这人好高骛远,名利之心胜过一切。不看别的,只看他对《千秋山河图》的态度,那难以遮掩的贪婪之眸。便已经将沈浩完全出卖。表情、话语、举止,都能骗人,可眼睛里的东西,是不会骗人的。
“公子,不去沈大人那儿了?”相宜皱眉。
梁以儒低头轻笑,“去不去,其实都一样。”
相宜一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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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子回了宫,换回太监的衣服,躬身快步前往“索香宫”。
“皇上!”顺子在门外跪身行礼。
赵禄摸着手中滑溜溜的木条,漫不经心回了一句,“是顺子回来了?进来。”
顺子躬身,快速进门,“皇上,奴才回来了。”
“帮朕试试看,这次的木条。能承受多少的张力。”赵禄充满期待。
一室的好木材,殿内充满了木屑清香,赵禄手持木匠专用的刨子,仔细的查看刚刚刨好的木材。放眼望去,随处可见木凳木桌木椅,包括哪些奇奇怪怪的木质“作品”,皆出自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之手。
想来,他是大燕朝第一位,醉心木艺的皇帝。
也是第一位,堪称能工巧匠,技比鲁班的九五之尊。
顺子站在那里没敢动,赵禄一怔,“怎么了?朕跟你说话,没听见吗?”
“皇上,奴才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顺子垂头。
“什么事那么神神秘秘,说!”赵禄放下手中的刨子,开始查看自己的作品。
顺子取出半块玉佩,置于掌心,双手高抬过头顶,毕恭毕敬的走到赵禄跟前,“皇上请过目!这是奴才——”
赵禄睨一眼顺子手中的玉佩,面色骤变,一把握在手中,“你什么地方得来的?”
闻言,顺子扑通跪地,“皇上恕罪。这是奴才从宫外的一家当铺里买来的,说是有人典当在那。奴才见着眼熟,便重新买了下来。皇上之物,岂能流落在外。”
他可不敢说,从别人手里转了一圈才买回来的。若是皇帝动了气,他会吃不了兜着走。
“这不是我送给两个义弟的东西吗?”赵禄面色微怒,“怎么会在当铺里?”他蹙眉,“难不成他们出事了?又或是遇见了什么难处?”
顺子跪在那里,“皇上,这毕竟是——”
“废什么话,赶紧去收拾一下,朕要出宫。”赵禄拂袖而去。宏何长亡。
顺子拭汗,急忙跟上去,“皇上,大夏的使团即将入朝,太后娘娘吩咐,皇上不许出宫。皇上——皇上您别去了,太后娘娘——”
赵禄顿住脚步,“顺子,你到底是朕的人,还是太后的人?”
顺子心惊,“奴才不敢!奴才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可不敢悖逆皇上。奴才只是担心皇上的安危,若是皇上在外头遇见了什么事,太后娘娘怪罪下来,奴才担当不起。”
“朕才是一国之君,母后若是怪罪,朕来顶着。”赵禄冷哼,“你们一个个是不是都觉得朕不中用,如今连朕的话也不好使了对吧?”
“奴才不敢!”顺子差点哭出声来。
“出宫!”赵禄快步走进寝殿。
换了衣服,从皇宫的偏门悄悄溜出去。
可京城那么大,上哪儿找人?去了梁以儒的住处,却大门紧闭,也不知去了哪里。赵禄心里着急,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只期望着能碰见夏雨或者梁以儒。
“公子,回去吧。”顺子低低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