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封平仍悬浮在胖子身后,脸仍朝着神台的方向。
按说我和郑月柔二次‘斗嘴’到了这个份上,他就是再蠢,也该心下起疑,回过头看一眼。
可是,他却保持刚才的姿势,完全没有更改。
但说他没有变化,也不是绝对的。
最起码,他人虽不动,脑壳却是起了变动。
从我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
然而,我看到的,却不是一个完整的后脑勺。
他的头顶,自耳朵向上,约莫两指的位置,就像是被利器平削一样,竟然缺失了一块儿。
从这缺失的部位,正不断有似有形似无形的血气飞出来,就像是巨鲸汲水一样,在半空中划出一道血色长虹!
“你狗日的,居然出卖我……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胖子的身子实在太不灵便了,感觉不对劲,拼命想往后看,但因为两条腿被固定,封平又在他正后方,无论他再怎么扭转角度,都看不到具体情形。
我喃喃回应胖子:“放心吧,你死不了了,想吃你的人,被别人当做血食了……”
郑月柔本来也是惊呆了,听到我的话,才蓦地回过神来,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平儿,我的孩子!”
见她不顾一切的向封平跑过去,再看看那仍在由封平脑壳内向外流逝的长虹,我终于想到了关键。
目光跟随‘长虹’转向神台,骇然就见,草道人那张白纸糊的大脸,居然起了诡异的变化。用笔描画的五官,竟像是真人一样,有了表情!
事实上,草人的眼睛并没有明显的变化。
可是,那原本还算端庄的嘴,竟然张开了。
不但张开,嘴角还带着一种邪异中满带嘲讽的笑意,就好像是在说:你们都上当了!
‘长虹’由封平缺失的头颅中生出,另一端,正是湮没在草道人邪笑的口中!
郑月柔虽然第一时间冲到了封平身前,但反应却让人莫名的心酸。
稍微懂的些道行的人,见此情形,就知道,封平就像先前那些被他吸干了鬼胎精血的女人一样,彻底没救了。
郑月柔并没有试图施法阻止事态的发展,而是像所有普通女人一样,看到自己的孩子受了伤,忘记了一切本应该具有的‘常识’,就只是伸出两只手,想替儿子捂住伤疤。
然而,封平的‘伤疤’又哪能是她能捂住的。
封平一直保持着离地一尺悬浮的姿态,郑月柔的样貌虽然和凌红有几分相似,身高却比凌红要矮的多。
她并不会腾云驾雾,这种情形下,她想‘保护’自己的孩子,就只能一次次的跳起来,用双手去捂儿子头顶的‘创伤’。
那模样,就像是一只猫崽被成年人提在手里,还在‘坐月子’的母猫,千方百计想把自己的孩子抢回来一样……
胖子也看到了神台上的情形,震撼之下,僵硬的转过脖子对我说:“你……你他娘到底是乌鸦嘴,还是先知?真被你说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