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刘匮”这个身份与自己其他所有身份不同,这是一个假借的身份,这个身份拥有着熟人存在。
就是那“师父”和“大师兄”。
不过也正因为他们的存在,为天阳的自救蓝图画上了厚重的一笔。
至于小师妹严梓炘那里,天阳早在杀死她后,就做了妥善处理。
因为“刘匮”这条线依然有这莫大的价值,天阳只会细心呵护,是不会像对“夜鸦”那般生生切断。
所以天阳不怕麻烦,假扮严梓炘的模样回去,借故小题打造闹别扭闹离家。
那两师徒是丝毫没有看出破绽,并且因为沉迷血祭大阵,没有功夫理会,甚至干脆不去理会。
这样,严梓炘的“失踪”,自然不会牵连到“刘匮”身上。
一切都部署得完美无比,天阳也做到了片叶不沾身。
只要搞掂赵一西这里的布置,那么便是收网,让自己“天阳”身份重获天日的时候了。
所以天阳在以“山鸡”的身份简单快捷就处理完帮派的事务后,便返回衙门,继续“宋慈”的工作。
赵一西见明明给了“宋慈”一天假,这么快就回来,并且没有与赵采宜回来,便已经察觉到大概。
不过赵一西对此没有说什么,而是当什么都没看到没发生一般。
一直到下午,“宋慈”下班后,赵一西也没有再出言挽留,而是返回后院。
这时候赵采宜也早早就回来了,看见赵一西迎面走来,也不做隐瞒,当先就招了供。
“我已经与那宋先生表了态,他并非我心谊心属,宋先生也坦然接受。”
赵采宜说罢,便躬身低头,准备好接受父亲的爆发。
然而,意料中的“雷暴”并没有出现。
“既然女儿不喜欢,那就作罢吧。”
“啊?”
赵一西如此反应,让赵采宜大为错愕。
就见赵一西说罢这些,也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吩咐仆人去厨房做晚饭。
晚饭很快就完成,饭席上,赵采宜有些食不知味。
她在沉思,自己是不是太任性了。
娘亲死得早,整头家一直都是父亲独力支撑,自己什么都没帮得上,父亲也从来没要求过自己什么。
眼下是父亲第一次对自己提出请求,不仅是为了家庭着想,而且对方也不是高官贵胄的膏粱子弟,而是一个毫没来头的生员。
父亲看得起他,也不是因为他的背景,而是因为他精明能干,前途无量。
所以,这也算不上政治婚姻。
其实今天“宋慈”表现出的洒脱,反倒给赵采宜心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无他,与初次见面的过分热情,形成了反差。
如果拿得起放得下,逍遥洒脱的男子,反而有些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魅力。
如此多种因素之下,赵采宜的心,终于松动了。
“爹,女儿想过了,女儿愿意嫁。”
赵一西先是一喜,继而面色一沉。
“你可是因为在意为父,你大可不必如此,想我赵家满门忠烈,你作为忠烈之后,又是我的掌上明珠,要嫁该嫁给心属之人,绝不勉强于你。”
赵采宜闻言心头暖和,摇了摇头。
“父亲误会,女儿实属真心,所谓心属,也不过是女儿任性妄为的遐思而已。
其实前些日子女儿有看过宋先生工作,确实如爹爹说的那般精明能干,为民请命,为百姓破解各种冤奇怪案,如此男子,乃人中俊杰,实属良配。”
赵一西听到这话,心中已经乐开了花。
这年代的风气还很保守,喜欢一个人不会嚷着“我爱你”,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听到让,天下单身狗都吃下自己派的狗粮。
在这年代,一个女子对男子如此称赞,就已经可以理解为喜欢。
赵一西如何不高兴?
看见赵一西高兴,赵采宜也不由得心中欢喜,同时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要嫁作人妇,不由得羞涩无比。
赵采宜永远都不知道,是她,亲手将自己的爹爹推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