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达京城,车直接驶向花店。透过车窗,陈益以挑剔的目光打量着飞速而去的京城景色。这些年,国内发展迅速,但经济上还是比不上西方经济发达国家,特别是在环保、食品安全等方面更是让人担忧。就那京城来说吧,就没几天能见到蓝天的。不过,今天的能见度还算不错,没有出现几米外就看不清人影的情况,但谁知道这样的好天气能坚持几天?算了,反正自己回来的机会也不太多,以后安定下来就把母亲接到英国去。他摇摇头,不再继续忧心这些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问题。
“大少?”曾馨欣喜地叫起来,“唐斌,咱们大少可算回来了!”
李佳霖笑着道:“你们就这样想我?我都不知啥时候居然能让你们如此惦记了?唔,知道前几天你们刚得了一个大红包,是不是想请我吃饭呢?”
唐斌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可不是,想亲耳听大少表扬几句的。不过,今天曾姐也有大收获哟,林小姐该受到短信了吧?”
“哦,忘了看手机。真的吗?恭喜曾姐!”林欢笑盈盈地道,“要不要提前把提成发给你呢?好吧,今天是个好日子,提成有,红包也有,待会儿就到账,请各位注意查收!”
“林小姐,我爱死你了!”曾馨捧着一束蓝色妖姬送到林欢手里,“陈梅,待会儿我现金结账!”
陈梅笑着应答。
林欢扶着董钦,给她介绍:“这是曾馨、唐斌,是李学长特意派来暂时协助的,帮了很多忙,陈梅和王桦是新来的店员。还有苏姐没在店里,在负责菊展的事情。”
她慎重地道:“这是我的妈妈,以后和我住在一起。这位是益哥。”
曾馨等人忙恭敬地道:“夫人好!”
董钦忙摆摆手,道:“你们叫我董姨就行了,又不是啥大户人家的太太,喊啥‘夫人’?”
“董姨好亲切,气质也好,和林小姐一样,一看就是母女俩!”王桦奉承道。
陈益一愣,皱了皱眉头。董钦揽着林欢的手笑道:“真的吗,那我得照照镜子去,看是不是和我家笑笑一样的漂亮。”
“妈,您累了吧,林欢,让我妈先休息一会儿。对了,这些东西放哪儿?”陈益轻轻一扫,店面并不大。
曾馨等人互望一眼,不知这算啥情况。听这话,这是董姨的儿子,对林小姐说“我妈”,并不是“咱妈”,显得挺生分。
“陈先生,董老师和笑笑的房间在楼上。”李佳霖淡淡地道,“请问你的箱子是暂时放这里还是带到宾馆去?”
陈益一愣,问道:“这里住不下吗?那如何方便照顾我妈?”
张欣扬提起董钦的箱子,道:“老营长说,让你住在他家去,他有事交代。”
陈益只得无奈地应了声。到了楼上,看到只有两间卧室,一间的家具还算整齐,另一间好像很狭窄。李佳霖说以前是林欢的书房,现在放了一张小床和一个简易的衣柜。又道,为了迎接董老师的到来,林欢不仅将主卧重新布置了,还添置了不少家具和电器,比如客厅的沙发、电视等等。陈益不由担心,林欢是否能照顾好母亲。花店才开业,就算有几个颇有能耐的股东,但大多只是赚赚农大学生的钱,每天又能有多少流水?再说,利润还是四个人分。另外,他觉得店员也太多了些,就算有两人是暂时帮忙的,但正式的员工也有三个,一个小花店,用得着这么多人?哎,还是太年轻了,考虑事情欠妥。这些,以后得提醒林欢。好歹,现在她叫自己的母亲为“妈妈”,自己也算是她的大哥。
在路上,林欢借用李佳霖车上的小厨房做了饭菜,算是简单解决了午饭问题。即便房车再舒坦,董钦脸上的疲倦也掩饰不住,林欢连忙准备好热水,扶着她去洗漱后让她先去歇着。
刚安置好,便接到董国栋的电话,让林欢转告陈益,带着董钦的检验、诊断报告等等去董家,他特意抽出下午两个小时在家等着。于是,张欣扬吩咐人准备了一辆普通的车送陈益。
“那行,我先到大伯那里去了。林欢,我妈就拜托你了,有啥事儿及时给我打电话。明天一早我再来。”陈益将各种药物的服用方法再三交代后,这才提上自己的行李箱。
刚走几步,又停下,欲言又止地道:“林欢,嗯,我还是叫你‘笑笑’好了。笑笑,我知道你也挺难的,我妈这病需要很多钱,但在这之前,我的钱全都做了投资,一时半会儿没法收回来,我的意思是,是不是把那株兰草卖了,这样,大家都轻松些。只要人在,喜欢啥花花草草的,以后还能再养不是?你说呢?”
林欢笑着道:“益哥您甭担心,医疗费我这里已经准备好了,不会耽搁妈妈治病的。另外,我看这株兰草有严重的焦尖情况,但到底是因为自然因素引起的还是管理不当或者病害所致,还得仔细分析。”
“据我观察,倾向于病菌引起的兰叶焦尖,并且是叶枯病和黑斑病并存。”李佳霖指着兰草的叶子,“你们看,这叶尖已经变得灰白,且整段枯萎,病叶交界处呈深褐色,且不断向前推进,或许要不了多久整个叶片将干枯。同时,在病叶面和叶缘,有圆形的黑色病斑。这两种病害都是由于真菌感染引发的,如果能在病发初期及时剪除病叶,对症用药,还能抢救回来。但是,现在已经这样了,哎,可惜了,就算是救过来也会秃叶,失去了观赏价值。”李佳霖连连叹息,“幸亏这株兰草没卖出去,不然,买家还不得打上门儿来?”
“这,这不会吧?”陈益大大地吓了一跳,值六十万rmb呢,咋就得病了呢?
“我很小心地照料着,看到上面有灰尘赶紧就用水清洗,就怕影响了它的美观。”陈益皱着眉头心疼地瞅着那几片果然有些不太精神的叶子,叶尖的确是有灰白中夹杂着黑色的斑点。哎哟,这咋办呢?六十万啊,早知道赶紧出手了,至少不会为母亲的医疗费担心。
“啥?你不是天天给它浇水吧?”李佳霖瞪大了眼。
陈益忙摇头:“哪能呢?谁不知这兰草老精贵了,怎么能天天浇水?我是用布头沾了水给它清洗叶子,国内这几年经济发展迅速,但环境没有太大改善,所早上刚清洗了,中午叶面上又是一层灰。”
李佳霖连连跺脚。兰叶一旦出现因病菌引发的焦尖,就必须严谨喷水,以防止因也叶面湿润而加速病菌繁殖和扩散,造成恶性传播。如担心叶面灰尘太多影响兰草的光合作用及呼吸,那必须得在清洗后及时弄干叶面,并用有效药物喷洒,以防病菌扩散传播。并且,使用药物要三次一换,以防止因抗药性而影响治疗。所以,才有“养兰难,让兰叶封尖更难”的说法。
陈益顿时傻了眼:“那,那这兰草还有救吗?笑笑,你不是对这挺有研究的吗,看看能不能把它救活,我妈可稀罕它了,在医院那几天也在惦记着。”
林欢当然不能打包票,只能说尽力而为,并安慰道:“益哥您也甭太自责了,妈妈病重,您一边照顾她一边照料兰草,哪里会想到会成这样?再说,您又不是学这专业的,看到这叶子发白,也不知道染了真菌不是?您放心好了,就算我治不了,学校不是有那么多专家教授吗?”
陈益郁闷地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垂头丧气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