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大礼堂,农大迎新晚会举行得非常成功,依照领导的评点,本次晚会是一场形式多样、精彩纷呈的视听盛宴,不少节目已达到颇高的专业水准,今后可以代表学校参加大学生各种才艺比赛,充分展示农大学子朝气蓬勃、奋发有为的风采。
等大家开始庆功时,发现林欢早已离开,有人说,那台节目一完,便见到她走了,连衣服都都换,把羽绒服一套,就径直离开。
“林欢就是不太合群。”有女生嘀咕着。这冲着这性格,就不太讨人喜欢。可惜啊,现在的男生,越是不容易接近,就越是稀罕。比如,种子科学与工程专业大三的李佳霖,现在成功减肥,加上家里有钱,自身又有能力,不知吸引了多少女生钦慕的目光,可人家眼里就只有林欢一个,就算林欢一直不冷不热的,一直都不承认俩人的关系,可人家就是那么一往情深。甭提李佳霖了,大家还瞧见徐景灏与林欢的关系很不一般。所谓的不一般,是指徐景灏一向很注意与女生保持距离,虽然对谁都温和有礼,但也太有礼貌了,让人简直无法靠近。可是,他偏偏与林欢很接近,无论是从说话的语气、态度,都与旁人不一样。这种不一样只是感觉,其实人家也并未有啥亲密的话、亲密的行为。有人也曾直接了当地问过徐景灏这一私人问题,徐景灏说,因为把林欢当成朋友,或者是当成妹妹。
李菲听见,秀气的眉毛立即竖起来,冷笑道:“咱家欢欢忙着呢,哪有时间浪费在吃吃喝喝上?难道你不知道,除了本专业,她每天都得练习书法国画?现在又在学习琵琶,整天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想省略了!你知道她是谁的学生吗?告诉你,你可得站稳了!她是华夏当代书法大师、国画大师、民乐大师、国学大师陈斫陈老的关门弟子!陈老的名字听到没?如果你自认为算是华夏人,应该听说过吧?当然,如果你是岛国人、棒子人也应该听说过,虽然陈老忒不稀罕他们的。”
陈晨摇摇头,这丫头啊,就听不得人说林欢的坏话,哪怕是语气稍微不顺耳,都要争辩几句,还非得让对方认错不可。其余时候,大家都觉得她挺好相处的,性情温温柔柔,虽然说话有时候不太经大脑,但现在已经谨慎成熟多了,不像过去那样开口就得罪人。“这位同学,欢欢的确是很忙,她每天都要学到很晚才能休息,你想必也听说过,陈老对学生非常严格,如果对布置的功课稍微不认真,肯定会狠狠批评的。再说了,无论是书法还是国画,都是非常费神费工夫的。”她好声好气地解释道,以免旁人认为林欢故作清高目下无尘。
不仅是林欢的几位闺蜜室友,就是她的同学们,都一一证实,说,好多次,都看到林欢累得连课间十分钟都能睡着,显然是很疲惫了。
“哎,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林欢就是吃亏在出身上,不然,就凭她的才气、她的容貌,说不定咱们就能在电视新闻上看到她的身影了。”有女生非常惋惜地道。你甭提啥灰姑娘的故事,一个没爹没妈没背景的女生,想出人头地,是何等艰难?就算想嫁入豪门,你再优秀,也会卡在第一关--门第。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不是在相同的环境中长大的,就算是一时被感情冲昏了头脑,也真相处在一起,时间久了,便会因根深蒂固的观念不同而产生分歧,然后,这条缝隙越来越大,最后,再也无法容忍继续相处下去。而灰姑娘在嫁入真正的豪门,就算再如何努力,都无法真正地融入其中,单单是那些繁琐的礼节、规矩,已经让人烦不胜烦。可是,如此优秀的女子,若是让普通男人得到,岂不是暴殄天物?就算你得到,你心里能安稳,还不得时刻担心自己无法真正得到她的心,还不得时刻担心被他人窥视?所以啊,往往这种女子,也会诠释什么叫“红颜薄命”。
有人嫉妒有人惋惜有人看笑话,人啊,活着就免不得被人议论纷纷,不管你再如何小心谨慎,再如何低调内敛,总会有人闲来无事八卦几句。
林欢一向不理会别人如何说如何看,走自己的路,即便被人逼得走投无路,都会咬着牙坚持走下去,坚信黑暗之后必定是光明。
现在,董钦也在提到林欢,是给陈益。那次网络诽谤事件已过去多时,事态终于平息,董钦便给陈益提到。言语中,仍忍不住气愤。
“笑笑也太心软了,既然已经请了律师,就把对方告得倾家荡产,再也不敢乱动心思!”陈益皱着眉头道。
董钦叹了口气:“哎,笑笑那阵子为了不让我担心,不仅表现得很平静,还不停地劝我。其实,谁遇到这种事会不着急呢?幸亏她坚强,如果换成其他女孩子,说不定就被逼死了!”
“难道就这样算了?没让他家进行精神赔偿?”陈益愤愤不平地道。
“赔了些,他父亲说拿一二十万出来,笑笑也不在意,主要是要让对方必须诚心诚意地认错,必须深刻悔改。”董钦不想再提此事,即便事情过了好些日子,仍是不堪回首,“好了好了,不提这个了,反正那个男生好像到现在都没回学校。”
“一二十万?算啦,如果打官司,也就能得到这点钱吧。”陈益不甘心地道,又问,“笑笑既要上课又要打理花店,一定要注意身体啊!女孩子嘛,稍微学点才艺,把功课学好,然后找一份好工作,或者以后继续开店也可以,然后找一个条件好对自己好的的人家,何必这样辛苦?”
他不由笑起来:“妈,如果当初您把我生成闺女,肯定就舍不得我这样拼死拼活独自在外打拼了!”
董钦对着电脑点了点他额头,嗔责道:“就算你是男孩子,我都舍不得好吧?是你自己从小性子就倔,凡是都要做最好,又一门心思想出国,不然,我哪里会舍得看你在国外吃苦?现在工作还好吧?和女朋友关系如何?”
陈益道一切都好,前几个月做的投资已经收回,获利虽然不算太多,但也还可以。工作方面刚刚完成一个项目,可以得到一大笔奖励。“妈,春节花店也该放假吧?要不,您和笑笑到英国来过节?我开车带你们到处去逛逛。”他提议道。
董钦心里微微一动,随即否决了:“不行啊,春节笑笑要上京城电视台的春晚呢!”
“啥?京城电视塔春晚?什么节目?”陈益大吃一惊。
董钦便一一道来,末了,既心疼又自豪地道:“听芊卉说,那些教授都说笑笑是百年难遇的音乐天才呢!芊卉啊,就是笑笑一位学长,哦,他也是山东人,是花店的股东之一,叫徐景灏,你应该见过的,就是他的堂姐,是学琵琶专业的博士生,才教笑笑六次,笑笑就已经非常娴熟了。哎,她可努力了,一有空闲就开始练习,不敢有丝毫懈怠,看着叫人心疼!所以,别人只看到她是如何有天赋,却没亲眼见到她是如何勤奋,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再有天分,你不付出,还不是会成伤仲永?”
“真的吗?”陈益震惊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晌,才兴奋地道,“笑笑居然有这样的天赋,妈,你千万不要打击她,既然有这样的机会,那就要紧紧抓住,再苦再难,咬着牙挺一挺就过去了!音乐家啊!对了,您前次不是说她在练习书法和国画吗,那有这么多时间?千万不要顾此失彼啊,到头来啥都会一点儿啥都不精通,反而成为别人的笑柄!”他又开始担忧起来。
董钦笑道:“还用你提醒?笑笑都在学呢,并且都学得挺好,现在连国画也画的挺不错了,虽然我分不出啥叫画意,但一看到她画的那些花花草草,好像就能感受到花草就在你眼前,好像能动能说话似的。你不信?待会儿我发照片给你。”
母子二人聊了好一阵,陈益说要继续上班了,也让董钦早些休息,并说听到了音乐声,问是不是林欢又开始练琴了,再次说,如果林欢真要参加京城电视台的春晚节目,到时一定会提前预约录制下来,如果正好是周末休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