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思宁试探林欢的同时,陈老也在和董钦提起景煜与林欢俩人。
“陈老,这件事,是不是……”董钦犹豫着。虽然林欢叫自己“妈妈”,但毕竟不是亲生母女,就算是亲生的,儿女的感情问题,做父母的也不好过于干涉。景煜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好得自家配不上。
陈老端起茶,喝了一口,还是笑笑这丫头泡的茶好喝,一样的茶叶,一样的水,别人就没法泡出那样的清香。“我知道,你们比较中意张家那小子,对吧?”他道。
董钦一惊,随后摇摇头:“以前有那种想法,但后来知道他的身份后,就不赞同了。毕竟,俩人的差异太大。最重要的是,欣扬以后肯定前途不可限量,而笑笑现在学艺术,以后肯定要参加各种演出啥的,除非放弃自己的事业,甘愿隐藏在欣扬身后。但是,这对笑笑是不公平的!”
陈老点点头:“你们能想到这些挺难得。只怕,张家不会轻易放弃,我看那小子挺执着的,也说服了他家老爷子。还好,笑笑一心扑在学习上,没空闲想那些事儿。只是啊,我们作为长辈的,就要多替她操心了。这样吧,此事暂时搁置,让两个孩子好好处处,说不定就水到渠成了。”
董钦张张嘴,不好再说其他。心中暗暗叹气,如果真是那样简单也就好了,别看笑笑平时温温柔柔好说话,其实心里主意正得很。想想,和笑笑关系好的几个男孩子,哪个都优秀,但笑笑似乎都没啥心思。听苏琳说,以前和李佳霖倒是关系最密切,还看到俩人牵过手,但后来张欣扬出现了,李佳霖便靠边站,接着,又因景老的推荐,笑笑拜陈老为师,于是除了学习便是学习,与其他人完全就没机会见面啥的,平日只是偶尔电话联系。反而,现在与笑笑接触最多的,便是景煜的。当然,听笑笑说,其实能碰到的机会也不多,景煜几乎每周都要出国。
董钦长长地吐了口气。好在,笑笑年纪还小,还不到二十岁呢!“是啊,这些事儿都得靠缘分。”她笑道。
早餐后,景煜便离开了,要到晚上才回来。按照行程安排,明天(农历初七),他们将和陈老一起回国。
陆陆续续,陈家庄园内,来了不少人。经过数十年的发展,陈老三兄弟所代表的这一脉已经发展壮大,成为了较为庞大的家族体系。陈老共三兄弟。其中,大房一口三子一女,长子陈昰三子一女,次子(即昨日提到的陈思源的三堂伯)五子一女(其中前三个儿子是前妻所生,继女Jones及陈思蔚、陈思靖为法国妻子所生),幼子有三个儿子;二房二子二女,长子有四子二女,次子三子一女。几房相比,陈老这一房人丁最少,只有陈曦这个独子,能够接掌陈家,其中的艰辛不能为外人道。以前有长房、二房两位老太爷震慑,下面的子孙即便再如何不满都不敢在明说,但随着两位老人家陆续去世,加上某些人的撺掇,便暗潮汹涌。主要是现年51岁的陈曦在所有堂兄弟中最小,所以最为继承人的长子陈思烨便有些不服众了,因为下一辈的侄儿有好几个的年纪都比他大。
陈曦一直迟迟不肯分家,也是担心陈老有想法,但既然现在陈老都不在意,他也不想再与那些废物纠缠。堂兄妹共计九人,下一代共计十六人,加上外侄儿侄女十人,下面还有七十几个孙辈,为家族发挥突出作用的并不多,更多的是依靠家族混吃等死,甚至成为家族的蛀虫。而此次除了一两个野心勃勃的家伙,更多的事端是那些废物挑起的,他们以为能从中分得巨大利益,却不知,即便是亲兄弟,在金钱、权势面前,都会刀锋想见,比外人更残忍。
树大,得修剪枝叶。
外面的事情,陈曦全都交给了长子和次子,现在,他与堂兄堂姐在一个颇为安静的茶室,悠然地闲聊。他不急,但有些人急了,他看到了他们眼里的焦灼不安。轻轻一笑:“这是父亲的关门弟子送的茶叶,你们尝尝,我觉得比武夷山那几棵母树采摘的还更好。”
“真的?那我可得好好品尝!”这是二房最小的女儿陈滢,年六十,与陈曦的关系最好。当年,陈曦到美国后,可是说是二房的陈轩和陈滢陪着长大的,主要是其他人都年纪大了,哪里有耐心和一个年幼的小孩子玩耍?
陈轩端起茶杯,嗅了嗅,眼睛一亮:“这香味,悠长醇厚,果然不凡!”
“知道五哥最是好茶,我早就给您准备了两盒,虽然不多,但也算小弟的一片心意。”陈曦笑道。
“小弟,你这也太厚此薄彼了吧?虽然小时候五哥经常给你背锅,但三姐有什么好吃的不都是紧着你?”陈滢故意不满地道。
“哪敢忘了三姐?我另外给您准备了一些花茶,您可不要小看了,都是笑笑,哦,就是父亲的小弟子,是她亲手栽种的花、亲手制作的花茶,包括这茶也是。艾丽莎现在都爱上花茶了,说不仅香气袭人,对健康也很有好处。”陈曦替她添了些茶水。
“这茶的确不错,只是,该不会只想到你五哥了吧?”长房的陈钰接到陈岩递来的眼色,笑着问。
陈曦摩挲着茶杯,淡笑道:“我这里一共有五盒,每盒三十克,都是沾了父亲的光,若非父亲此次答应到华盛顿过年,或许,连一克都没有。”
几个人愣了愣。二房长子陈彦呵呵一笑,道:“又不是土豆白菜随意可见,能够比母树大红袍更好的茶叶,今天品尝到也算是三生有幸了。你们说是不是?”
这次要求分家,先是大房几个外姓人挑起,然后逐渐蔓延,除了几个观望、不以为然或者胸无大志的,其余都想趁此分得一份能够自主家业。二房倒是被没啥大动静,主要是陈轩和陈滢竭力反对。
有心之人自然不愿意将话题转移开。比如大房老二陈岩,将茶杯一放,瞅了老大一眼,道:“都是自家兄弟姊妹,没必要遮遮掩掩的。老六,前阵子我们提出的事儿,不知三叔他老人家是怎么想的?虽然三叔一向不管家族事务,也不懂经营上的事,但好歹上一辈儿只剩他一位老人了,咱们都得先征求他老人家的意见对吧?”
“呵呵,三叔是艺术大师,哪能被铜臭之气熏了?还是不要惊动他老人家的好。”陈钰作为长房最小也是唯一的女儿,一向是急先锋,许多事都是通过她的嘴巴说出来的。当然,分家之事,她也是最为积极,因为她不想再作为陈家的附属,而是要独立出去。现在,她的丈夫、三个儿女都在陈氏产业中任职,可惜一直不得重用,这让她非常恼火。而同为外嫁女,二房的陈瑶和陈滢就好得多,或是丈夫或是儿子担任某要职,收入自然也有极大不同。凭啥?都是陈家女!
陈曦眼底一冷。当年,大哥病逝后,争夺家族执掌权时,这位堂姐可是跳得最厉害的,说大房二房在美国辛辛苦苦打下基业,三房坐享其成。后来,是祖父一力压下,二哥也说自己身体不好,没精力再管家族事务。但是,仍是有人心存不满。“放心,此事父亲不会过问。”他淡淡地道。
陈昰等人面面相觑,脸上不由带了一丝喜色。这样最好,免得让外人知道还说不尊重长辈。
“哎哟,六弟啊,你早说嘛,我一直担心三叔他老人家想不通呢!”陈岩心里一松,笑呵呵地道,“昨晚,Jones哭着回去,我狠狠地骂了她。John虽然年纪比思源大两岁,但思源是长辈,不仅直呼其名,还敢顶嘴,就该好好教训。哎,也怪我,家里就只有Jones一个女儿,不免就偏爱了些,倒是让她养成了骄横的脾气。思蔚也有不对,没有及时劝住他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