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蒙对了?林欢愣了愣。说实在的,她手心上满是冷汗,心里暗暗有些后悔,不该胡乱揣测。这可是从陈家拿出来的书,怎么可能是伪造的?
“老师,我……”她不安地捏了捏手心。
陈老将那本《中庸》拿过来,随意翻了翻,扔在茶几上:“你没说错,这本手抄本并非郑板桥亲笔所书,这纸张是仿造乾隆时期的技术,印鉴也是假的。如果是他亲笔所写,历代传下来,不知有所说品鉴收藏的印章了。嗯,这是我早年间和你师母闹着玩写的,印章也是我刻的,后来国内发生变故,我父母带着家里的收藏到美国时,把这本册子也带走了。”
“啊?原来是老师的杰作……呃,作品。”林欢诧异了。开始您不是说是郑板桥的亲笔所书吗?敢情是套路啊!还好还好,我觉得其中挺有问题的。就比如这印鉴吧,那本古籍字画上不是好多收藏品鉴的印章,好像不“到此一游”印上自己的章就没法向世人交代自己曾经亲眼见过亲手摸过这件作品,让后人在欣赏名人作品时也顺便考证一下咱的来历,这样,咱也是名人了。反正,你就甭指望名人字画上会清清爽爽的。
“老师,您也应该多制作几个印章啊,挨着年代制作。另外,既然要模仿郑板桥的字,横幅、立轴、扇面啥都都可以啊,抄写《中庸》多划不来,让人一看就不免怀疑。”林欢忍不住吐槽,“最好是作一副‘墨兰图’,足以以假乱真了。”
陈思源“噗”地一声将口中的茶水呛了出来,连忙用帕子堵住嘴不停地咳嗽。陈老瞪了他一眼,又看着林欢无辜的眼神,不由好笑,虚虚地指了指她:“你这丫头,也开始打趣老师了!好吧,回去就作一副墨兰图,但是,是你作,如果没有几分郑板桥的风骨,小心重罚!”
啊?不要吧?林欢傻了眼,嘟嘟嘴:“老师,作画没啥,但要想学郑板桥,我可还没到虚怀若谷、与小人和睦相处的胸襟。他能够将兰花与荆棘共存,我却是霜雪不凋春不艳。”
陈老深深地看着她:“所以,我才让你学。”
陈思源心好累,如果自己的老师也像爷爷一样授课,恐怕会让学生发疯。有啥不能明明白白地说出来讲清楚,偏偏让人猜谜?在幸运自己没有跟随爷爷学习华夏传统文化的同时,也无限同情林欢这个小师叔。
晚餐后休息时,趁着陈老不在,陈思源向林欢表达了同情和安慰。林欢疑惑地看向他:“老师虽然要求严格,但也是知道我只要努力就能达到,从来不会提啥超出我能力范围的要求。这次,老师是在教我如何为人处世呢!”
郑板桥?就记得最出名的就是那句“难得糊涂”,然后是擅于画兰、竹、石,竹子画得挺好,家里就收藏了一幅。“郑板桥有啥好学的?一生不得志,只能寄情于字画之间。”他嘀咕道,不以为然。这世道,除了拼出身,还得自己有能耐,这“能耐”,即智商加情商。光有才华有啥用?
即便是十个小时左右的行程,并未影响林欢的学习。自从能用精神力进入花田空间,林欢便能随时学习和打理花田、休息。所以,别人都有些疲倦,只有她仍然能神采奕奕。
到达京城,已经是晚间九点多钟,还不算太晚。陈思源是最苦命的,送了陈老回家,将几个大箱子搬到书房,然后就得再次回转。现在学校还没放假,因为过年,才回家几天,所以得赶紧回校。
董钦和林欢由司机郭智送回花店。吴振单位园林公司的安保部主管后,他的妻子戚芳便离开花店到董钦的后勤部门。然后,另外请了一个保姆张阿姨。在董钦和林欢离开京城期间,张阿姨并未回家。一来是因为她家距离京城挺远,车费贵,来回折腾,到家不过两三天又得回来,还不如就不回去;二是据说家里挺困难,丈夫早逝,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又娶了媳妇儿,不料媳妇儿不孝,儿子也不管,就因如此才不得不背井离乡地外出当保姆赚钱养活自己。张阿姨五十余岁,长期在农村劳作,所以身子骨还算硬朗,人勤快,不多言不多语。但是,林欢并未让她住在花店。平时,除了早晚林欢或董钦在家时将二楼客厅、厨房等打扫一遍,她便主要负责一楼花店的清洁、员工们的伙食,帮着搬运盆栽花木。花店生意兴隆,所以倒也不会闲着,但比她在家做农活儿时轻巧多了。主家对人和善,并没因她是农村人没文化而瞧不起,员工们待她也挺和气。一月三千五,在保姆中收入不高,但不用看护小孩老人,只是做卫生做饭,价格也差不多两千到三千。每周休息一天,节假日休息,如有特殊情况需要加班的,休息日按双倍工资支付,休假日按三倍工资支付。
“夫人,小姐,你们回来了?”张阿姨早就得到电话,所以一直等着。今天已经是正常上班日。
最开始,董钦听到“夫人”这称呼还觉得挺别扭,纠正了几次,早就得到再三叮嘱的张阿姨仍然不该口,只得作罢。
林欢问道:“雷奥和迪姆回来了吗?”
“董先生让人今天早上送回来的,晚上还没喂食。”张阿姨回道。不是她不肯喂,而是那两只德牧一看到她,便全身戒备,根本不让她靠近。所以,在春节期间,董文浩便把它们带走了。
让郭智和张阿姨将几个行李箱送到楼上,替董钦清理了浴缸,林欢亲手放好洗澡水,便到楼下喂德牧。两只狗见到林欢,一下子欢快地跳起来,围着她打转。拍了拍它们的大脑袋,将食盆洗干净,放了食物,添加了水。狗狗们很兴奋,都好几天没吃到这样美味的食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