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凶狼堵路,后有恶獒追至。我们一行三人,倾刻间成了夹心饼干,而圆球二爷却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说着不知鹿死谁手的狠辣话。
我无奈的看着他,只道眼下已是陷入绝境,却不知他的底气从何而来。
孤寂冰寒的雪域,此时心也跟着凉透了。一股寒风吹过,卷起雪地表面的浮雪,扬扬洒洒飘了个漫天漫地。
就在此时,缺了一只耳朵身上尚存血迹的狼王昂首发出一声幽远的长啸,通体纯黑足有人高的巨獒露出满嘴利牙疯狂咆哮狂吼,身负重伤的大海咬牙切齿怒目圆睁喝骂一声‘狗娘养的’拨出了至此不曾丢下的军刀。
寒风卷起漫天雪呼啸而作响时,仿佛成了三方大战一触及发的号角。
随着狼王长啸,二十几头雪狼踢翻一片积雪,如一阵白色的狂风朝着我们三人冲来。巨獒咆哮着,挥舞着四条腿,如一股黑色旋风也朝着我们三人杀来。
大海扫握起军刀,从雪地中吃力的站了起来,脸色绯红,额上青筋毕露,满口钢牙咬的‘咯咯’作响。弓腰屈腿,却是面朝狂奔而来的巨獒。
也许,在大海看来,那头巨獒才是他需要博命撕杀的敌人,那群雪狼只不过为复仇而来。
眼见此情此景,我愤怒的扬起一把雪,纵身一跃而起,就要朝着奔来的狼群冲去。在我看来,既然已是必死的结局,何不死的其所。
哪怕能赤手空拳弄死一头狼,也算是回了本。即便叫它们咬死了,我的尸体也足够它们啃上一时半刻,以此能为大海争取些许杀死巨獒的机会。
然而,就在我将将踏出一步时,圆球二爷却挥着手中权杖,照准我的小腿就扫了过来。‘啪’的一声脆响,瞬间痛入骨髓。
我再也站不住,朝前一倒就整个扑倒在松软的雪地中。还未来得及张嘴呼痛,雪就塞了满嘴。
我挣扎片刻,从半埋住我的积雪中爬了起来,也不顾就快要奔杀至眼前的雪狼,怒火中烧狠狠瞪着圆球二爷,厉声质问道:“二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圆球二爷呵呵一笑,说:“你若要去送死,又何怕急这一时半刻。早死晚死,痛苦死舒服死,反正都是个死,那何不舒舒服服坐在这里等死。”
“我...”
一时之间,我不知该哭还是笑,本想骂他一句‘狗日的’,却又记起他横遭此劫,本就是因我与大海而起,顿时就骂不出口了。
圆球二爷见我瞪着他,不满的挥舞着手中的树枝,说:“我什么我,给我坐下...”
随后,就见他又转向大海,哧笑一声,说:“哎,我说那大个子,你都伤成这样了,就别去逞强。你也过来,给二爷我老实的坐下。”
大海闻言,狐疑的扭头瞧了圆球二爷一眼,哑声说:“你在说我?”
圆球二爷一听,顿时不悦的说:“嘿,我说...”
话未说完,巨獒的咆哮声就已然在耳边响起。我骇然扭头看去,只见那巨獒已然近在眼前,纵身一跃,就朝着大海扑去。
大海一见,默然不作一声,右手挽起一朵刀花,眨眼间已是刀尖朝前,照准巨獒跃起而暴露出来的腹部就刺了过去。
巨獒扑杀而掀起的狂风,卷起地上的浮雪扑了我满头满脸。然而,我却不敢闭眼,死死盯着大海手中的刀,只祈祷能一刀刺死这头恶畜。
有人曾说,没有经历过死亡,就不会知道生的可贵。
此时的大海,固然是为求一线生机,而亡命搏杀。只是,无论怎么看,他都没有太大的胜算。
也许圆球二爷将将说的那番话,也不无道理,只是有些消极罢了。先死不如后死,痛苦死不如舒服死。
只可惜,总是个死。
与此同时,狼啸入耳,雪狼群也已然杀至眼前。我回头看去,只见那一双双充满森然杀机的冰冷眼睛,在我眼里不断放大,那咧开的嘴里,锋利的犬牙也一并映入我的眼帘。
我咬咬牙,扭头瞧了一眼圆球二爷,寒声说:“反正都是死,老子可不在乎会怎么死。”
说完,我挣扎着重新站了起来,一手握了一把积雪,紧紧捏起了两颗雪球,看准跑在最前方的其中两头狼,狠命就砸了过去。
也许是离的近,也许狼奔的太快,根本就躲不过,两颗雪球眨眼间就在两头雪狼的脑门上爆散开来。
那两头雪狼被我扔出的雪球,突兀砸中脑门,顿时呜咽一声,脚步却不自觉的缓了半拍。下一刻,我就被眼前的场景给惊呆了。
雪狼是雪域中的掠食者,也是雪域的精灵。它们生于雪域,死于雪域。在厚厚的积雪地里飞奔,于它们而言,毫无阻碍。
然而,正因为它们的速度很快,却因为惧怕巨獒,所以又紧挨着凑成一堆狂奔袭杀。如此一来,当我击中其中两头狼,使之脚步一缓。而紧跟着奔跑在它们身后的同伴,根本来不及跟着变换速度,眨眼间就一头撞上它们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