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爱英雄,而貌美的男子自然也使得许多的女子为之芳心暗许。
白苏坐在茶馆内,轻举手中的茶碗,每一口都饮的斯文,若是从眉宇中来看,这定然是一位富家的公子哥,定是要从小才能养成的尊贵之气。如今坐在这凡尘的茶坊中,犹若九天金凤落入了凡林,白鸟朝之,众目望之,真是引来了不少饮茶的客人。
老板坐在柜台后,乐呵呵的望一眼靠窗户的那位客人,心里暗暗感叹他真是位财神,光是看今天的茶客就要比往日里翻了三四倍,其中更多了些女茶客。
峨眉山脚下,妙音上下整了整蓝色的衣衫,今日褪去僧袍,换上这一身凡间女子的衣裳,让她的小脸比往日里看的更加美艳动人。萧默为她端来一只铜镜,给她照了照,笑道:“你此番去见他,可是做好了充分的打算?”
妙音顿了顿手中的娟带,眼帘低垂偏许时候,又掀开,望向萧默,似乎眼神是坚定的,低声讲道:“若是他再不走,只怕会误了他的性命,我不想看他去死。”
风声走漏的事情是净莲师太告诉她的,若是被天师府的人逮了回去,定然是要被打入万妖塔中,到时候可就一切都晚了。那万妖塔是天庭的张天师所刺下的一件灵宝,为的就是镇压世间的妖魔,以保凡间世代安稳。
那万妖塔就藏在天师府的后山天藏内,非一般门内弟子能过靠近,镇守再万妖塔八角六尊处,共有一十四位天师府的顶尖高手,论实力十四位长老连手能与三尊之一匹敌,外加五行阵旗护持,就算是张道天想要硬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谢盈盈一行人下了天师府,直奔峨眉山,四人并未使用法器御飞,且不说招摇,论他们如今的本事,若是真要御器飞行,定然是要有很大的消耗,到时候应敌将会是很大的麻烦。
所以,四人在山下借了马匹,旱路疾行。从天师府到峨眉山要两天左右的车程,如今四人各备快马,从清早出发,到次日天命之前便能到了峨眉山脚下。
县城外,妙音裹着一袭薄纱,遮了头,手中提一柄短剑,只看其形,多似一位身姿婀娜的侠女。
这峨眉山脚下的小县城四周路途不便,所以这座城并不繁荣,城内街巷不多,繁闹的地儿也不大。往前走个几步便是四季茶馆,这四季茶馆并不大,名声却不小,这里的茶水并不是普通的清茶滋味,它随着这茶馆的名字一般,也有四季滋味,浓香醇苦,除此之为还有些难以形容的味道,刻入人心。
白苏望着窗外,看南北往来走过的路人,并无多少留恋。他在等一个人,等一个让他不知情深的女子。看窗外的日头,已经过了巳时,若是她还不来,便再等到黄昏迟暮。
记得第一次到县城里观赏彩灯的时候,妙音便提到过这家店,她应当是常来此处的。
果不其然,在第二杯茶水饮尽的时候,便看到一位裹着纱,带了斗笠的女子望这边走来。白苏一眼便认出来,无神的眸子里瞬间涌出一股暖流,撩开发带,顺着女子的莲步挪到门口。
女子在茶馆门前站定,朝着白苏这头望了一眼,旋即低着头走了过来。
“你为何还不走?”
白苏听她的话里带了怨,轻轻笑了笑,请她先行入座。为她倒了一杯暖黄色的茶水,柔声道:“我若是走了,何时还能与你再见?恐怕遥遥无期,既然如此,倒不如守在此处,或许还有能与你再见的机会。”
“我一再与你解释过,我并不是什么蓉儿,你为何还要赖着我不放?”妙音眸子微微闪动,并不接他递来的茶水,声音略微硬了些,听话里的意思不是再与他商量或是解释,更像是在沉积的怒火。
“不管是你是叫蓉儿也好,还是叫妙音也罢,我如今相见的人是你,不是别人。”
白苏的话轻柔暖人心,即便是妙音已经下了决心,可是现在听了他的话。急忙低下头去,不敢去看眼前人。
她到底是一名许身佛门的女子,一再告诫自己,不能妄动世俗中的情爱。可是现在听了面前男子的一番话,叫她心底按耐下去的波澜又起了涟漪。
“茶要凉了,这一壶春风露是我为你点的,你不尝尝?”白苏将茶盏推到她手边,嘴角浮起浅浅的笑意,接着说:“这春风露只在冬日之后才能品出其中滋味。”
妙音见他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小脸上神色越发急迫,端起那杯茶水一饮而尽,这般牛饮,自是品不出什么滋味的。可是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腾地站起身,双目凝视着白苏,急声喝问:“快随我一块儿离开这儿,再晚就来不及了?”
白苏见她小脸上担忧之色浓郁,心里却是高兴的紧,被她拽着胳膊往外就走,经过柜台的时候,放下了一些碎银子,便一路朝北逃去。
出了小城一路往北是秦州,只要能逃到那里,借着山林错杂之势能够隐了身形,到时候天师府的人再想找到他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在茶馆外拴着一匹黑马,是萧默送给妙音的。妙音摸了摸大黑的脖子,将手中的缰绳递予白苏,急声催促道:“快骑上大黑逃命去吧。”
“不,我不会把你留在这儿的。”说罢,白苏脚底一蹬,身形轻盈的跃上马背,旋即右手扯住妙音的香肩,将她拽上了马匹。
妙音对他的这番举动始料未及,惊呼一声就要翻身,两侧探出两条手臂将他环在中间,扯着缰绳,狠狠一拉,低喝一声:“驾……。”
大黑得了令,立马走出人群,出了城,朝着城北的小道疾驰了去。
“你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你这个恶人,你放我下来。”妙音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出了北门。妙音推搡着他的胳膊,试图逃出他的魔掌,娇嗔着叫喊道。
白苏不理她的话,恍若冰霜的白暂面庞上晕开了迷人的暖色。
陈峰一行人得了消息,在峨眉山脚下的马夫这里住了脚。归海沉轩下马到院子外头,从篱笆墙探着头往院子里高声唤道:“喂,有人在吗?”
萧默正在屋里磨刀,听到外头来人,探身往外头去看,见有三个人在门外候着,其中还有一女子。
“你们是何人?到我这儿来做什么?”
归海沉轩见屋里有人,顿时面色大喜,赔笑到:“这位大哥,我们是从柑州来到城里探亲的,只因唇干舌燥,路过您这儿求碗水喝。”
“哦,是过路人。”萧默面色恍然,邀他们到院子里的石桌前坐下,自己则是到膳房里去煮了些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