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峰岭黄风洞内,白苏靠坐在雪白的皮毛御座之上打盹儿,前几日助李孝清与驭灵府之人敌对,是他最不愿意发生的,却也没有办法,毕竟晴川的妖王令在他手里。其次,那只小狐狸让他觉得有股熟悉的感觉,心底有道无名的声音告诉自己,决不可让那只小狐狸落入驭灵府的手中。
黄风洞仍旧如同往常一般,重要在白苏的严令下各自回到自己的洞府闭门修行,不得私自到人界游玩,更不得残害无辜,负责必当严惩不贷。
兴许是蓉儿的死还深深的刻印在白苏的心里,让他无法忘记。再过些时日,月华宫便要打开幽谷,届时各地大修士均会派人前往捧场,这天狐族的九殿下也在其列。
“小白,你在想什么?”悦耳的笑声从他头顶斜靠之处传来。
白苏脸色立马露出温柔之色,起身一把将她来到身旁坐下,揽在怀里,轻声道:“没什么,只是月华宫幽谷要开启了,父王命我与五哥同去赴会。”
女子青丝已然及腰,五官面貌看去可不是当初与白苏私奔的小尼姑妙音么!看她盘起的云鬓,把她一张可人的小脸蛋衬得更加美艳不已,真叫个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现在乃是这一座黄风洞的妖王王妃,任谁也不敢与她造次,整个黄峰岭四邻的妖怪都知道九殿下的脾气,更是直到这位娇滴滴的小美人儿是他的逆鳞,若是伤着碰着了,那可是会出人命的。
虽说白苏对她特别宠爱,却也分得清道理,不过传言闹得凶猛,略微夸大其词罢了。白苏为她栽种了百亩果林,各个季节的都有,妙音还了俗,但仍保留着不沾荤腥的习惯,七年来年年如此从未越俎。
既然是父王传下的圣灵,他这个做臣子的,没有推脱不从这一说,不过月华宫所给出的名额并不多,一个给到了六殿下白玉,一个给到了他,剩下的一个名额据说是丢给了四姐。
“既然是圣王的谕旨,你去便是了,我在洞中安心等你回来。”妙音为他拉近了衣衫,洞府中虽说不知寒暑,可是夫君外出,终究要面对风雨的,又特意嘱咐了一番。
白苏苦恼的便是这位爱妃的安慰,父王知道他不问修行,喜欢游山玩水的德行,故意找了这么个由头来箍束自己,心里头暗叹一声,这也怪不得别人,游历世间百年,直到近几年苦修方才成功结丹,有了这么一点还算看得过去的修为。
天狐一族向来对血脉之力看的颇为重要,否则也不会几番规劝于他,只因他体内流淌着九尾圣狐的血液,那股血脉之力来自于九尾遗族之女白莲,不过这位王妃早在百年前便没了踪迹,天狐王曾派手下四处搜寻未果,于是将诸事交由大儿子与三子共同代为管理,这些年才云游归来。
“李大哥,天师府是什么地方?有灵药可以吃吗?”小九趴在他的肩膀上,纯洁稚嫩的两只眼睛不住的往四周张望,就像从未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也是她问题太多了,李孝清一路讲的口干舌燥,干脆任由她自顾自的问,而他却不搭理。小九的精神似乎无穷无尽,一路上嘴巴就没停过,惹得一旁的三位长老也不由得飞远了些,耳朵都快被磨出茧子了。
御剑飞行了几百里,终于看到不远处翠绿蒙荫的山头,崛莲山的春天来得比北方要早许多。
到了天师府门口,按下云头,步行走了进去。
李孝清瞄着眼睛往四下扫了扫,当初自己偷跑下山,师尊必定是大发雷霆,这次回山不知道又要被师尊怎么责罚呢。忽然余光瞄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连忙唤道:“唐修……。”
唐修正好到师尊那儿求了些修行的精要见解,路过前殿,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唤他,回头去看,顿时大喜,朝着李孝清这边奔了过来:“李兄,你怎么回来啦?”
“嗯?没大没小。”七长老见他对掌门的坐下亲传弟子居然这么称呼,面露不悦,呵斥道。
李孝清不自在的抿了抿嘴,与唐修笑道:“许久不见,在天师府可还习惯?那日未曾表露清楚身份实在是对不住,只是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嘿嘿嘿,师兄这是说哪里的话,师弟我早猜到你身不由己,不必挂在心上。我还有事,若是得闲,你可要来探望我,省得我憋得发闷。”唐修不理会两位长老紧锁的眉头,仍旧大大咧咧的与李孝清说道。
“一定。”
待唐修走远,李孝清原本柔和的笑意缓缓收敛,眉宇中带上一丝忧虑,从唐修离开的地方收回目光,在三位长老的看守下一路朝着正殿走去。
正殿内,张道天负手而立,宝座前背对着大殿门外,听到门外来人,转过身,眼中的恼意深沉的可怕,凝视着李孝清,开口命旁的人先行下去。继而袖口挥出一道灵光将大殿包裹在其中,里面的声音和动静被尽数隔绝在了大殿中。
李孝清拱手拜了下去,低声唤了声:“师父,弟子回来了,任凭师尊责罚。”
张道天身影突然凭空消失,眨眼出现在李孝清右侧,伸手扯下了他右肩头的衣服,望着三道紫黑色流着脓血的抓痕,面色阴沉如墨。手中灵力猛地调动,一把抓住了他的肩头,紧接着看到一丝丝紫黑色的雾气从伤口中逸散出来。
就在紫黑色雾气渐渐转淡的时候,李孝清肩头再度传来一阵深入骨髓的剧痛,当即痛呼一声,死死的咬着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面色潮红,双目血丝密布,身体不住的颤动着。
直到最后一丝黑气从伤口中扯出,张道天这才收回了手掌。李孝清面上血色也紧接着慢慢退去,大口大口的喘息了好一阵才恢复了正常模样,肩头的静脉阻塞感尽数消失,知道师尊为自己解了毒,连忙拜谢:“多谢师尊为徒儿解毒。”
“浑话就别再跟为师讲了,为师听着耳朵刺的疼。”张道天脸色不怎么好,显然还在为李孝清逃走之事生气,当初李孝清便是一副任凭责罚的模样,更可气的是刚刚受完责罚,便再次违背命令,逃下山去。认错与责罚似乎已经对他起不到什么作用,凭着他一张厚脸皮,根本奈何不得他。
李孝清自然知道他所指何事,尴尬的赔了笑脸,上前低声试探道:“师傅,您当初说徒儿只要修炼至金丹初期大圆满,便允诺徒儿一个前往月华宫幽谷试炼的名额,如今徒儿已经修炼至金丹初期,不知师傅能否通融通融。”
张道天瞥了他一眼,这下若是在不答应他,指不定又要跑下山到哪儿去乱混乱闯,倒时候指不定又要惹下什么大乱子来。
“为师念在你没有耽搁修行的份上暂时饶了你这次,若是下次再无事门规,休怪为师不客气。”张道天吹胡子瞪眼,看那模样是动了真火,旋即冷哼道:“名额为师已经给你安排好了,陈峰也与你一并同去。”
李孝清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过还是连番道了三声谢,正准备告辞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