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
男人修长的身影在来来回回的忙活,不该属于男人的房间,却一点违和感也没有,只觉得赏心悦目。
林深正在做蛋糕,刚研究了一个新样式,正在尝试。
就是这时,放在桌案边的手机叮的一声响。
他的微信上也就只有那几个好兄弟,是一个多余的人也没有。
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上前拿过手机。
看到程燃发过来是消息微微一愣。
原来你也有今天!?
他轻笑了一声,给江念回了个消息,便是摘下围裙,走出厨房,从衣架上取了外套直接往外走。
俨然是去接人了。
江念来到林深家的时候,他就在外面等着。
他家住在小区,管理的严,陌生人是不让进的,而且,程燃也发话让他下来接。
不过,索性等的时间不长,也才半个多小时。
“四叔叔。”想想一见到他就扑了过去。
林深蹲下身将人抱起,看了江念一眼,说:“进去吧。”
江念颔首。
林深边走边道:“刚好我在做蛋糕,你们吃饭了吗?吃点蛋糕垫下肚子,你们还想吃什么,我叫外卖。”
江念:“我们已经吃了。”
林深:“哦。”
可他还饿着肚子呢!
想想双手环着林深的脖子,甜甜的开口:“想想还想吃四叔叔做的蛋糕。”
“好,回去给你做,管够。”
-
军区大院。
程燃进到大厅,挥手把小六和小七打发了下去。
小六和小七都是呼了口气,终于解放了。
“妈。”程燃面无表情,叫一声妈也似乎是别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别人强逼着他喊的似的。
元书不着痕迹的蹙眉,手指微微缩紧。
冷声质问:“你就这么不乐意见到我?”
“我要是不来找你,你这辈子是不是都不打算见我了?我死了,你是不是都不会来看一眼!”
程燃只是绷着唇,没说话,神色说不上有多冷漠,可是觉得算不上温和。
而这种冷漠,就像是在元书心口插了一把刀一样,钝疼。
她拿起桌上的茶杯就朝着程燃脸上砸去。
索性茶水已经不烫了,但是茶杯砸在脸上还是有些痛的。
男人愣是一声不吭,也没躲,只有茶杯落地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夫人!”程家管家沈恩看到,心里着急,急忙提醒。
来的时候,不是说好的不生气,不动手,要好好谈谈的。
这才说了几句话,怎么就打上了!
元书被程燃的冷漠刺激到了,那张和他父亲极为相似的脸,所表现出来的冷漠都是如出一辙,看着,就让她心里不好受。
这两个人,她觉得上辈子欠了他们!
因为生气,她胸口微微起伏,原本优雅的脸此时都表现的有些刻薄,甚至是凶狠。
五年了啊!
自从他弃商从军开始,她见到的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明明是母子,反过头来,竟都比不过陌生人!?
他对陌生人,怕是都没有这么冷的态度吧!
就像——那个人一样——
想到这里,元书的心就像是被撕裂开来一样,被时光变的麻木的伤口在看到程燃时,又一次血淋淋的撕开了。
“程燃,你把苏姬送进监狱,是在打我的脸吗?”
当看到程燃快递运回来的文件时,元书只有一个想法。
他就这么不想见到她?
这么大的事,就一份文件,一沓照片,就把她打发了?
难道不应该回来,照着她的面,给她解释一下吗?
程燃任由脸上的茶水滑落,他擦也不擦,微撩眼帘,看向元书,那双眸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冷血,当真是一点温度也没有。
说出的话,更是像冰渣一样。
“她自作自受,是你识人不清!”
元书深吸口气,问:“好,暂且不管她如何,那你是不是应该自己给我解释!”
“文件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若是看不懂还有沈恩,实在不行,还可以找律师,用不着我!”
那声音,清冽的别说是元书了,就是沈恩都是受不住。
“少爷,夫人这次来不是来找你谈苏姬的事的,而是她真的想你了,不过是——”沈恩神情着急,想要劝这一对都性情倔强的母子。
“够了!”沈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元书强硬的打断。
元书从沙发上站起身,捂着胸口,踉跄的身体仿佛下一刻就会倒下,沈恩急忙走上前扶住她,劝道:“夫人你何必呢,明明可以解释的清。”
“不用了,我就当从来没有生过这个孽子!”
解释如果有用,就不会僵了这么多年了。
这是他们之间的一个疙瘩,永远化不开的疙瘩!
“我们走吧!”
就在元书被沈恩扶着马上就要离开客厅时,程燃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不认为你错了吗?”
元书抓着沈恩的手骤然收紧,眸底是一片涔寒。
“从未错过!”
沈恩有些心疼的看着元书,这嘴怎么可以这么要强?
元书被沈恩扶着,坐上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程燃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客厅,背脊依旧挺拔,眼底却已经布满了血丝。
--
车上,沈恩坐在元书的身旁,因为是房车,一侧放着酒水。
她急忙倒了温水,拿出药递给元书。
“夫人,你赶紧把药吃了。”
元书瞪着沈恩手中的药,大手一挥,药带着水杯一起滚落。
沈恩一惊,劝解:“夫人何必和自己的身子骨过不去?”
“少爷也是一时没有想通,等他想通了,就会知道你的苦。”
她声音温润,替元书顺着气。
本身子就不好,还有心脏病,可别在气出什么毛病了。
落在地上的药是肯定不能吃了,她又重新倒了药。
“夫人,先把药吃了吧!”
元书这才拿起了她手中的药,冷漠的笑:“你说,我要是有一天死了,他会不会给我留一滴泪!”
“夫人您还有半辈子要过,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当年,元书生程燃时,加上有心脏病,经历了九死一生,生了两天两夜才把程燃给生了出来,这也导致她的身体的状况每况愈下。
也幸好,这些年一直在按照营养师和医生的标准调养,身体也没以前那么差了。
但是,心脏病却不好治,一是匹配的脏源太难找,二是,元书的年纪真的有些大了,能不能从手术台上活下来都还是一说。
元书把药放入嘴中,沈恩递上水。
她却已经把药咬碎,直接咽了下去。
苦涩的味道在嘴中蔓延,却似乎都不及心底的那一份痛来的真切。
沈恩心疼的眼睛都红了。
“夫人啊!”
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