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每走一步,江念的目光便冷一分。
直到最后,她目光中的仇恨,竟比卫轻语眼中的更盛几分。
她直接出手扣住了卫轻语握着刀的手,微微用力,“嘎巴”一声,是骨头错位的声音。
“啊……!”凄惨的叫声在客厅上响起。
“发疯,是吗?”她说的话,似有深意。
江念目光冰冷,拉着她就往外走,让卫轻语心里咯噔了一下。
雨声很大,她的眼底印着雨幕,冷的让人心惊。
卫轻语几乎是被拖着走,任她使出吃奶的劲,都无法撼动江念分毫。
她的力气大的惊人。
“江念,你这个贱人,你放开我,你放开我……”这一刻,她的心里,竟有一丝害怕。
两人淋在雨中,偌大的雨,几乎一瞬间将人身上都湿透了,江念脚步不停,拉着卫轻语走到了花园的水池边。
就在她惊讶的目光中,江念的手用力,直接把她甩进了水池中。
水池的水,比雨水还要冷几分。
江念随后走进,水位几乎到达她的胸口。
她一手摁住卫轻语的头,将她的头死死的摁在水里,任由她的手挣扎着。
跟着出来的人,看的心惊胆颤。
只有程燃静静的站在水池边,雨很大,他却清晰的看到了她的表情,痛苦的,并没有报复之后的快感。
他想,她宁愿平凡一点,也不愿失去那个重要的人!
“救命,救命——”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气,卫轻语使劲尖叫求救。
“江念,你快放开我女儿,不然我要报警了。”于心大叫着警告,声音却被雨声泯灭,传到江念耳中时,只是细细的一声。
而水里面,卫轻语已经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又冷又恐惧,仿佛下一刻江念就会把她淹死了。
来来回回几次,江念的声音,刺骨冰寒。
“于心,你还记得吗,多年前,你曾这样对待过我母亲。”
江念拽着卫轻语的头发,指尖用力,将她的头从水里拎了起来,“别以为什么都不知道,别以为,我真的那么好摆布,既然我没死,那么,该你们还债了!”
她记得当年,她逼着她母亲在大冬天的下到池子里给她找戒指,当时,她发了高烧,被他们困在家里,没有办法去看医生,是她的母亲在水池里冻了一天一夜,才换来了她去医院的机会。
江念恨!
当年的一幕幕,她站在窗边,看的一清二楚,恨意,像扎根在骨子里的刺,它只会随着时光便的越来越大,在骨子里滋生,然后,越来越痛。
卫轻语被逼仰着头,她贪婪的呼吸着空气,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像刀子一样。
于心站在一边,听到江念的声音微微一惊,眼底带上了一丝惧怕。
她回来,根本不是为了救卫氏,而是——来报仇的!甚至,要踩上一脚。
江念本来不想这么快暴露自己的内心想法,但是,她真的忍不住了,这一家人,如此伪善,她连周旋的心思都没有。
她随手甩开卫轻语,朝着池边走去,程燃伸手接过她,她手心冰凉,他心里又难受又心疼,直接把她抱起,大步朝着屋内走去。
浴室里,他放了热水,脱下她湿透的衣服,将她稳稳的放在了温水里,驱寒。
江念很自然的伸手去脱程燃的衣服,“你也湿透了,一起洗吧,会感冒的。”
“我无碍。”程燃握住她的手,小小的手,此时也没有什么温度,他微微蹙眉,拉过她的令一只手放在他的唇边,哈着气,希望可以让她温暖一点。
程燃不喜欢她今夜的做法,这分明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不值得。
不过,他想,此时的江念大概并不想听到这样的话。
把江念的身体捂热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一晚上没有睡好,在浴缸里沉沉睡去了。
外面的雨还在下,不过较至少相对小了一点,倒也安静了几分,程燃把江念轻手轻脚的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才是重新转身去了浴室。
一夜,无眠。
翌日,佣人们起床准备早餐的时候,看到客厅的模样,都是怔了一下。
这混乱的模样,难不成昨晚雷劈进来了?
几乎能碎的东西都碎了,地上还有血迹。
哎呀妈。
这不过一夜而已,这是……怎么了?
不过,他们也就敢在心里腹诽一下了,不敢多言,便是急急忙忙的开始收拾起来。
吃早餐的时候,只有江念和程燃下来了。
有佣人急忙上去叫了卫岑和于心,去叫卫轻语的时候,那叫一个小心翼翼。
谁都知道卫轻语自从从监狱回来以后,性情多变,阴晴不定,只要她看你不顺眼,就可以用各种难听的话骂你,用实力诠释了什么叫神经病!
江念和程燃在下面吃饭,两人时不时的低头说着什么,江念偶尔勾唇一笑,偶尔娇嗔的怒哼,可那眼里的幸福,却是做不得假的。
卫轻语走进厨房时,就听到了江念咯咯咯的笑声,清脆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讽刺极了。
脱口而出侮辱人的话,又猛地想起昨晚的经历,她硬生生的忍住了,垂下的眼划过一丝恨意,双手紧紧的握拳,整个人都在哆嗦。
并不是因为害怕哆嗦,而是因为仇恨。
她恨她,并没有因为昨天她的残忍而有半分消减,反而更盛几分。
【那卫轻语是个什么货色,凭什么可以和江念大神相提并论?】
【有这样的人做妹妹,念念女王从小就吃了很多苦吧?】
【那卫轻语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禽兽,就算是同父异母,可她母亲毕竟是小三,也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个做小三的可以这么光明正大的,简直不要脸!】
网络上的那些话,让卫轻语的仇恨值,到达了一个巅峰。
没关系,没关系,等她重回卫家,就是她真正身败名裂的开始!
你身后有程燃这个靠山又如何,不会有男人喜欢一个破女人的!
想到这里,卫轻语冷漠的勾了一下嘴角,走进厨房坐在了江念的对面,温柔的叫了一声:“姐姐早。”便是低头开始吃东西。
动作优雅,不紧不慢,喝了口粥后,她才是开口:“姐姐,我昨晚是不是发病了?我隐约记得一些,可是记得不是特别清楚,我没有冒犯姐姐吧?”
卫轻语楚楚可怜的看着江念,眼睛一眨一眨的,整个人都显得很乖巧。
江念面无表情的放下筷子,优雅的抽了张纸擦了擦嘴角,回道:“不仅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