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母该如何面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戚，她的孩子又如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去。

她不能让这一切发生。

柳婷都已经想好了，如果她真的死了，就让郁少漠他们编一个理由，哪怕就说她出了车祸，也比让他们知道她中毒强。

柯嚣薄唇紧抿，盯着她看了一会：“为什么不告诉我？”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收到半点消息，从国外回来后去看柯睿才知道她‘在国外’，又从她父母那里得知她被绑架后又被郁少漠救了，敏锐的察觉到事情没这么简单，这才打了郁少漠的电话。

“嗯？”柳婷表情很冷静：“我们已经离婚了，我的事没有必要麻烦你。”

“如果我不来，你就打算带着这个秘密去地下是吗？”柯嚣道。

她没有打算告诉任何一个人。

“……”

柳婷没说话，像是有些累了，又像是不想说。

柯嚣叹了口气，低沉的声音有些复杂：“柳婷，我以为就算是朋友，起码你也是应该通知我的。”

过了一会，柳婷笑了笑：“朋友也是分很多种的，不是每个朋友都能什么都分担。”

他们的关系很复杂，说是朋友又有一个孩子，说是闹崩的前夫前妻，也没有彼此不可化解的怨恨，说是无奈散伙的夫妻，可彼此谁都没有要再修前缘的意思。

很多时候，情侣的时候分手说‘我们做朋友’、父亲离婚时说‘我们还是朋友’。

其实有几个真的做朋友呢？

要么是说客气话，要么是舍不得放手，要么是没法明确将来的关系了，只好扯一句‘做朋友’来掩饰。

柯嚣沉默着没说话，过了好一会，才道：“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会中毒？！谁对你下手的？！”

“你知道了又怎么样？事情已经发生了。”柳婷语气淡淡地道。

柯嚣眉头一皱，眉宇间生出一股戾气：“我得为我孩子的母亲报仇，他失去了妈妈，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就失去了！”

柳婷怔了怔，看着他道：“要是爸爸听到你说这样的话，他肯定又要骂你了。”

“不会，如果他知道的话，一定会赞成我这么做，他们都喜欢你，多过喜欢我。”

柯嚣接过话。

当初得知他们离婚的消息，他父亲倒是没有骂他，而是直接拿鞭子抽了他一顿。

即便一开始他们的结合只是因为利益，但是这么多年过来，柳婷完全得到了柯家的认可，这方面比他这个亲生儿子倒是强得多。

“算了吧，其实说来说去都只是一件乌龙而已，追究出来又有什么意义。”柳婷摆了摆手。

从她知道自己的毒无药可解的时候开始，她就特别平静，她不想吵、不想闹，因为这些都没有意义，她只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解毒，想好好活下去。

……

柳婷的病情一直没有进展，宋医生整天都呆在实验室里，东澜家的医生们也投入了实验。

不幸中的万幸是，他们研究出了一种能暂时压制毒药的药给柳婷服用。

柳婷身体看起来比之前好了一点，但还是很虚弱，每天依然嗜睡，只是情况没有继续恶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