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盖苏文四把刀在手中挥舞成花,一身的刀法展露在世人面前,嘴角噙着笑意,短剑在指尖旋转,口中与右手分别握着长刀在敌群中穿梭,此时的渊盖苏文犹如二十几岁鲜衣怒马的俊俏少年郎,双腿夹着马背,整个身子已经偏落在一次,肩膀距离地面只有不足半尺。
短刀刺穿敌军下颚,猩红的鲜血喷出,染红了渊盖苏文的侧脸。
感受这温热的鲜血,渊盖苏文慌忙用手去擦,却是如何也擦不掉这粘稠的血液,就像他无法消除内心对她的悔恨。
抬眼望去,她还在。
但渊盖苏文不知,他以杀入万千敌军之中,此时此刻,陪伴他的只有胯下的一匹战马,手中的四把佩刀以及那一个她,可他不在乎,眼前的一切就是他所期盼的。
“将军。”
“将军速退。”
将士的一道道呼喊声传入渊盖苏文的耳中,他却如未闻一般。不回头,不恐惧,一心杀敌,但愿战死着沙场之上,在他准备出现在这第一道防线的时候,他便没准备活着回去,如今她又来接他,还有什么比这是更幸福的。
对,就是幸福。
将士见渊盖苏文不曾有任何想要退出战场的想法,心中也是一阵焦急。在战场他是将军,但是在荒漠他是统领一方土地的王,倘若战死在这长沙上该如何去向四王交代,可第一道防线被击破,他们又如何去交代。
是等渊盖将军退出战场,还是在此时以箭雨阻挡敌军。
很近了,两方将士离的很近了。
荒漠的冲锋将士已经成为了敌军马下的肉泥黄土,在战场中厮杀的只有渊盖苏文一个人,荒漠的将士有些迟疑,是放箭,还是等待将军退出战场。
敌军不足三里,荒漠将领高声嘶吼。
“备箭。”
敌军不足二里。
“开弓。”
一道道开弦声传出,随同渊盖苏文而来的将士看着那人山人海的敌军焦急,心中期盼将军能在此时出现在视野中,他们可以等,哪怕敌军的屠刀落在了脖颈上,他们也可以等。
世人传高句丽大对卢狼子野心,心狠手辣,囚禁国王。但荒漠将士不信,将军是体谅下属,与其通吃同住,牙缝中嘞出肉食分给将士们。
曾有一吐蕃之人甘愿为他而死,今日这里所有的将士也愿等候将军而死。
敌军不足一里,所有将士将手中的弓箭对准了敌军,但没有一人有开弓的意思。
将军还在敌军中,他们要等。
这时,一道身影在敌军中穿梭而出,所过之处激出一道道血光,一道寒光飞向荒漠那将领,只见渊盖苏文随身携带的那柄长刀立在将领的眼前,这一瞬间此人只感觉有东西堵在喉咙,让他难以喘息,伸手拔出长刀举过头顶。
“放箭。”
一声嘶吼震慑天际,一道道破风声响起,箭雨密布。渊盖苏文再次冲入人群,于此同时,还有一人随着箭雨冲入敌军,手中一把长刀斩下敌军头颅后,身中数箭,落马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