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水库慢慢成为荒漠,应该称为五洲百姓口中的神话之地,据说当年慧武候在荒漠引来天怒,多年不曾下雨的荒漠连降数日大雨,火药无法作用,十一只小白泽死于敌军手中,悬挂与旗杆之上。
其后慧武候大怒,耗费精血请来他那仙师,仙师出现那一刻,暴雨戛然而止,天空放晴,仙师回首间,西域十万大军自相残杀,方圆百里,无一人生还,那一座西北水库成为了镇压阴灵的灵阵。
听着披甲老者在中王城茶馆讲述被神化的荒漠故事,一年约二十几岁黑衣男子淡然一笑,左手带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双眼眯成缝隙盯着那讲故事的老者。
许久后,老者闭口不言,众人心急想要知晓后续,可老者就是不言,黑衣男子无奈笑笑。
“涂擎给他几两银子,在问问他是为何如此清楚荒漠战事,咱们家死去的那十一名明卫背后的确刺有白泽纹身,可我无幸一观。”
涂擎点头,取下腰间的钱袋子扔向那老人,却不料闭眼老人挥手将钱袋打飞,一袋子碎银散落满地,涂擎微微皱眉,开口呵斥。
“你这老儿,我家少爷赏你银子,你却如此不知好歹,再有,你是如何知晓荒漠战事?”
老人拍案而起,身上的铁甲哗哗作响,一时间身上全无半点书生之气,更像一个军人,指着涂擎冷笑道。
“如何知晓?老子当年跟随渊盖苏文突围回城时,你这小儿恐怕还在襁褓中吃奶,老子雨夜与西域贼人厮杀时,莫要说你,你家少爷也是过门槛卡小雀儿的年纪,那十一只小白泽被悬挂在旗杆之上是老子亲眼所见,虽然老夫是咋荒漠退伍的老兵,但聚缘凯隆将士致死无需任何人施舍。”
老人话落,一脸的骄傲,可骄傲之色瞬间变为惊讶,之间方才嚣张的年轻人单膝跪下,随后一道高喝声传出。
“侄儿拜见伯伯,家父聚缘凯隆丁字营涂寒,此次前来荒漠,一是护送家中二少爷来自任职,二便是迎接当年荒漠退伍老兵回长安。”
老人向远处望去,只见一黑衣男子一脸笑意正看着他。
一时间老人恍惚,那是年轻时的侯爷,当年侯爷梁州评判时,便是用这般面容在看着他,老人停止腰身,大步上前单膝跪地。
“聚缘凯隆,甲字营,小队长曹沉,拜见二少爷,末将身留荒漠四年,甲不离身,刀不离手,今日可否归营。”
钱海起身,双手背手,以军礼回之。
“曹沉。”
“末将在。”
“归队,卸下。”
老人泪如雨下,缓缓退下身上铁铠。
突厥之战,平叛之战,安东之战,土谷浑之战,岭南平乱,荒漠之战。
这一生,聚缘凯隆经过大战事七起,曹沉一战为落。
今日,他古稀之年,得钱家之令,卸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