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一宁赶忙跟了上去,“余茱萸,等等我。”
男子脚下一绊,不由又是一个踉跄,回首看着追上的凌一宁,知道此时若不阻止,一旦被人喊顺口就再难更改了,偏偏之前又摆足了谱,只好在保持着无所谓的同时,去尽力争取,“其实,重阳两字也不错……”
“不行、不行,你刚才不也说了么,太土气。”
“简单点,就余九吧。”
“余九九。”凌一宁先是纠正他的口误,然后补充道,“九九当小名。”
“我……”男子有些乱了阵脚,再次呐呐的道:“我不需要名字。”
凌一宁大咧咧的拍着他的肩膀,“余茱萸,就这么定了。多好啊,‘茱萸’二字取自名家诗词,听着就文雅,而且又与今日最是应景,简直就是为你量身打造。”
男子一脸的不情愿,正念着赶紧拒绝,怎知凌一宁却在此时道:“你看,我叫凌一宁,你叫余茱萸,连发音的格式都带着几分像似,今后向人一介绍,听着跟兄妹似的……”
男子闻言,也不知怎的,只觉心神巨震,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却觉脑中一片混沌,完全不知该说些什么,他默默的看了凌一宁几眼,终是没在说出别的来。
凌一宁见他不再拒绝,不禁兴奋起来,余茱萸、余茱萸的喊个不停,也不怕惹人生气。她本不是自来熟的性格,到了修界之后更是时时算计,处处小心,可面对这个刚刚接触两次的男子,却不知为何完全提不起半点戒备。
余茱萸见凌一宁跟个小女孩似的叽叽喳喳个不停,又瞧了瞧她背着条大鱼的蠢模样,也不知怎的心里竟生出几分暖意,下意识的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眼里更是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宠溺。
凌一宁陡然愣住了,余茱萸自己也是一惊,脑中更是隐隐作痛,他皱了皱眉,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再次恢复了一副淡漠的样子,“我们走吧。”
凌一宁在原地楞了一会,然后追上去与他并肩而行,问道:“我们去哪?”
“不知道。”
“不如送我回鲸船。”凌一宁仍未死心。
“拉船的角鲸在你后背上呢,现在还哪来的鲸船。”
“那鲸船岂不是!”凌一宁此时才注意到这个问题。
“没关系,角鲸派那么多人手,又有邢老坐镇,就算平台坠落,也总能救下一部分。”
“只是一部分么?”凌一宁心下一黯,不管修者基数如何广阔,但世上终归还是以普通人居多,没想到因为自己的缘故,竟害死了这许多人。不过她很快就开导自己,并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海贝头上。
可不管怎样推脱,自己终是无法摆脱干系,尤其死掉的将是那些修为低微的普通人,凌一宁这心里终是有些不好受,在亲身经历了修界种种之后,一条条生命,再不是文档里的一排数字了。
凌一宁沉默了,余茱萸又本是淡漠的性子,一时间双双无言,只在林中静静穿梭。
二人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海贝的尸体突然睁开眼睛,他缓缓坐起身,双手移至面前化做一面水镜,他看着镜中的自己,良久才道:“公子,你这又是何苦呢。”传出的赫然是海胖子的声音。
海胖子凝视自身良久,将水镜一收,摇着头道:“原来海家的功法是这样,需要我的境界和你的术法合至一处,方显威力么。也幸亏你死的及时,否则我一缕残魂被定魂针压制着,早晚被炼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