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县衙的官兵终于来了,将村子里的守卫任务移交官府,舒家可以离开了。
官差清点了此次擒获的土匪,一共三十七人,每个赏了一百文钱,舒恒拿到钱后,便召集了昨日所有参与抗敌的村民,每一个发了二十文钱以资鼓励,受伤的村民,则是根据伤情酌情多给一点,到了最后,舒恒手里,也只剩下几十个铜板。
小河村苦土匪已久,第一次拿到土匪赏金,还是二十个铜板,够一家子节省着吃两个月,高兴地跟过年似的,围在舒恒身边叽叽喳喳的感谢着。
两个妇人将行李收拾好装上牛车,众人遂出发。
“花止,得空了回小河村来玩,你家的屋子,会一直给你们母女两留着的。”
“花止,你也算是从小河村嫁出去的闺女,莫要忘了我们,要常来常往啊。”
“花止,这一回多亏了你,这个恩情,我老刘会一直记着的。”
“舒家小哥,照顾好花止,你要是欺负她,我们小河村不会跟你客气的。”
“花止,要是受了委屈,回来告诉我们,我们给你撑腰!”
......
花止和舒烬并排坐在牛车末尾,她看着那些朴实的笑脸,不知不觉的,勾起嘴角,抬手跟众人挥别。
来的时候,每一个人看她,都带着嫉妒和冷漠,现在走了,却是一张张热情洋溢的脸夹道相送,恨不能将满腔感谢一句话诉尽。
牛车摇摇晃晃的出了小河村,道路两旁只剩山脉和农田,山风轻拂,翠绿悠悠,花止只觉得自己的双脚,似乎也变得轻飘飘的。
原来做好人好事得到感谢,是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呢。
花止靠在舒烬的肩头,轻声说:“相公,能嫁给你,真好。”
舒烬没听清:“娘子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前世在黑暗中孑孑独行,从不知四月暖阳照在身上,居然暖得能融化人的心窝,是舒家人愚善的坚持,让她知道,人行于世,除了生存和金钱,还有这样值得人回眸品味的东西。
舒烬轻拍着花止的肩头,温声说:“到家还早着呢,娘子若是不舒服,便再睡一会儿。”
大当家存着杀花止的心,出手狠辣,那一撞,多半是撞得花止有些脑震荡,到现在,脑子里都像裹着浆糊一样,不太清明。
“好。”花止应道,靠在舒烬肩头,安然阖眼小憩。
牛车走得慢,但山道崎岖不平,晃得花止的头微微摇晃,舒烬轻轻扶着花止的头让她靠在自己腿上,见她微微睁眼,轻声说:“睡吧,睡一觉,我们就到家了。”
牛车前头,四人见花止睡了,便也纷纷闭上谈笑的嘴。
舒家铺子前,围了一圈人头。
“舒家这是得罪什么人啦?”
“不会吧,舒家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与人结仇呢?”
“这肯定是有人要来寻仇啊。”
......